题没甚严重,他这才松了口气,嘴里仍是说:“应该早点给我打电话……过了三十八度六才给退烧药,先观察。”
涂苒“嗯”了一声,这才坐下来靠在床边歇着,却觉着陆程禹正看着自己,她不觉低下头去捋了捋头发。
陆程禹伸手过来轻轻覆在她额上,“你脸色不好”他说,“最近流感挺严重,你自己也要注意点。”
涂苒说:“没什么,有点儿累,想睡一会儿。”
陆程禹说:“你睡吧,我看着他。”
涂苒摇头:“算了,估计得等他好了,我才能睡得踏实。”
陆程禹去厨房里转了一圈,问她:“你还没吃晚饭?”
涂苒摇头。
“家里有什么?”
“面条。”
……
不多时,他从厨房里端了两碗热乎乎的面条出来,两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各据一方,各自手上捧着碗,安静地吃晚饭。陆程禹吃得很快,没多久风卷云扫,想是这会儿才下班,早饿了。涂苒觉得他这样对胃顶不好,饥一时饱一时,吃得又快,很容易落下病根。她想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她吃得很慢,吃到后来,发现碗里还有一枚煮得白晃晃的鸡蛋。
涂苒一愣,问:“你怎么没吃鸡蛋?”
陆程禹已经打了盆温水过来,一边给小石头擦身子了,一边说:“没了,我明天去买点菜,你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家里没人帮忙也不跟我说一声。”
涂苒又问:“你明天休息?”
“嗯,”陆程禹看了看表,“小石头几点吃的消炎药?”
“下午四点。”
“等会儿十点了再吃一次。”
“嗯。”
陆程禹去把碗涮了,又把孩子的小床推出去:“你休息,我看着他。”
涂苒仍是不放心,跟着起身,又听他说:“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等她洗漱完了从卫生间出来,陆程禹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点着小灯,旁边搁着枕头和一床被子,婴儿床就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估计是打算就这么凑合一宿。
涂苒也实在是累了,连动脑筋说话的兴趣都没有,自个儿撑回房里躺下。闭上眼,外间的灯光朦朦洒在眼皮上,偶尔听见他翻阅纸张的轻微声响,心里忽然就觉着踏实了。上半夜,她睡得很沉,连梦也没做一个,猛然间就被婴儿的哭声惊醒,她条件反射的坐起身,就觉着有人把孩子塞进她怀里。那人低声道:“他饿了,找你呢。”
她仍是半梦半醒,继续条件反射的掀开衣襟,哺ru。
小石头白天喝牛nai吃辅食,到了夜里肚子一饿什么都不要只吃人ru,涂苒数月来已经养成习惯,又或是母亲的天职,天性使然,一听见孩子的哭声,即使大脑并未清醒,动作反应却极为迅速。
待得她这会儿真正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给披了件衣服,而那人也并未走开,正坐在床边瞧着这娘儿俩。
涂苒素来脸皮薄,一直以来都避讳在人前做这件事,这会儿却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瞧,顿时浑身难受不自在。光线从外间投射进来,有点暗,他整个人有一半儿没在Yin影里,而她整个人身上有一半是亮的。涂苒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孩子还是看她。
她不由低下头,发丝从额前耷拉下来,下一刻,他伸手过来帮她慢慢理到耳后。
涂苒只能屏息静气。忽而听他问:“他要吃多久?”
“吃饱了为止。”
他起身走出去:“完了喊我。”
她这才松了口气,过了会儿听见他又去拿盆打水,想是又要给小石头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小石头终于吃饱喝足,抬头看了妈妈几眼,带着餍足的神情晕晕的又睡过去。
后半宿,涂苒没怎么睡好,有些儿迷糊,做了些梦,有悲有喜,那些场景还依稀记得。在整个过程里,她耳边不时传来陆程禹为孩子擦拭身体拧干毛巾的声音,一连串的水珠滴在盆子里清脆作响,等她稍作醒转仔细去听时,外间却是静悄悄的,只听闻父子两人的均匀平和的呼吸。
末了,她却睁眼到天明。
将错就错(六)
陆程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跑去买菜,再去医院查房,到了中午才回来,回来后就挽起袖子猫在厨房里做饭。涂苒见他这么一大高个儿,脖子上挂着王伟荔平日里使用的围裙,模样滑稽,多少有些儿不习惯。
陆程禹做事素来麻利,手指又灵活,菜丝rou丝切得均匀细致,不多时,准备好的主菜配菜摆了满满一案台。锅里冒着热气,他看表掐时间,站在一旁等菜出锅,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有些儿疲倦,双手随意的插在腰间,并不像往常那样挺直了身板,而是懒散靠在一旁橱柜上,时而看一眼锅里,大多时却看向窗外。
涂苒抱着孩子在家里散步,路过厨房,往里瞄了两眼。
小石头这会儿Jing神也好多了,用了一次退烧药,体温终成下降趋势,偶尔还有些咳,但已无大碍。只是消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