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我及时打断了由冰即将出口的异议,换上一副生意用微笑向山贼头子道,“我才不信,你无缘无故拖我下来,只为拉个垫背的……说吧,你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划算的话,我特别优惠你打个八五折……”
一点点地,山贼头子嘴角邪魅地勾起,看得我一阵犯晕:“你以为……我对你……会有什么期望?”
——狗咬吕洞宾!我正准备大义凛然让山贼头子多接受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教育时,“咣啷!”——有人来了!
在我充满期盼的目光中,来人不是官老爷、不是相思,只是两个五大三粗、面目可憎的差人,扬言奉刺史大人之命,提审人犯。
我乐得看山贼头子的笑话。
差人开的却是我这牢的锁。
然后,在由冰口口声声他陪我上刀山下油锅的表白中,我被差人棒打鸳鸯地拎走。
由冰在身后大呼小叫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要我稍安毋躁谨慎从事忍一时之气小心驶得万年船……简单地说,就是他不敢殴打官差、不敢反抗官府、不敢勇敢地站出来替我顶罪,因此,我被拉走,他仍被锁牢里。
一想到十有八九老条子找我,我心里坠了块大石头。
当然,我是不怕他见色起意,借审问我之名行非礼我之实啦,反正除了相思外,谁都甭想碰我……说不定这还是个逃跑的大好机会……
可是,我不高兴碰老条子啦,再怎么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大礼不辞小让,一想到必须用那种方式才能迷昏老条子,我就一阵作呕,呃……
——对了,我有什么必要去碰老条子,我吐口口水就能淹死他!
淹死他!淹死他!
这么想着,当我看到自己被推进一间摆满一桌丰盛酒宴时,顿感天助我也、福至心灵,连神都站在我这一边,真是……太幸福了!
不管老条子设鸿门宴亦或赔罪席,反正我拿定主意淹死他淹死他淹死他……糟,整整一瓶酒被我喝光了……
不要紧,桌上还有很多菜。为了达到我德泽广施、相濡与沫的目的,我每种菜都要尝一口……一口哪行啊,多吃点儿,多吃点儿,多吐点口水进去,等老条子进来想吃的时候还管他尝到哪一种都得着小爷我的道儿,喝我的大碗口水,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象,菜也吃得太多了……
桌上的盆盆碗碗只剩些羹啊汤啊的和一些菜汁,老条子大概还不至于饿得象猫一样的舔食……
而且好象因为吃得太胀,两脚不听使唤,站不起来,只剩下摊着身子喘大气的份儿(巨汗)……
……这样,算不算误事了?
“大人,您慢走……”我心里一紧:老条子,来了!
我全身发软,瘫在椅子上动不了,可是动一动手指头竟似耗了全部的Jing力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老条子走到我面前,象审视货物般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厌恶地皱起眉头掩着鼻子扭头看看那一桌杯盆狼籍,向叭儿狗样跟前跟后的跟屁虫道:“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回大人……是……”
“你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
“回大人,卑职亲眼看着他狼吞虎咽,活似饿了三天饿死鬼抬胎似的,根本不用卑职劝,他一个人吧唧吧唧地就吃光了……”
好啊,刚才你这家伙那么殷勤劝酒,原来心里打着歹主意……
“他竟然吃了十人份的自白剂和松驰散……”老小子,你竟敢对小爷我下药,卑鄙、下作!老条子那张假正经的脸在我面前晃,可怜我想咬他一口身体却不由自主,只听老条子的声音缥缥渺渺地在耳边“嗡嗡嗡”地响:“小子,告诉本官,你的名字?”
鬼才睬你!——我很想这么吼他,奈何嘴巴不听使唤,大嘴一张,舌头自觉自动地运动起来:“吴……大呃……用……”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偏生连小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老条子脸色却一沉,转头朝他那跟屁虫Yin沉沉地道:“吞了十人份自白剂的人犯,居然能够在本官审他名字时,无礼地回嘴说‘无用’?”
跟屁虫急了,弯身凑到我面前,一揪我头发——痛!
我当然怒瞪他,与我视线接上,他穷形恶相地恫吓我:“说!——你有没有同伙?”
“……有……”
跟屁虫面露喜色,忙又拉下一张外厉内孱叭儿狗的脸:“快!快把你同伙的名字一一道来!”
“相,相,相,相……思……”
不管我舌头怎么打结,它一点儿不听我使唤地把真相道出。跟屁虫反而倒抽了一口冷气,“啪!”老条子将他狠狠推一边:“被喂十人份自白剂的人,懂得骂你‘想死’?!”
跟屁虫抖得活象筛子下的糠,我瞧着心里实在痛快。耳边换了老条子的声音继续响,不过那拿腔捏调中多了股心浮气躁的不耐烦的味儿:“说!你的头目是否是曾亦我?”
“……不……”曾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