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急傻了。
官老爷不会武,山贼头子在相思手下受了不下于我的重伤,凭他们两个,能怎么样?
官老爷要被诬一个勾结乱党、监守自盗什么的固然冤枉,山贼头子那样的身架、体格、模样若被不问青红皂白来个“斩立决”乱刀剁了更加可惜!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嘛?!——我还有头发,我还有头发可以烧——可我被山贼头子点了xue动也不能动!……那两个为什么不听一听人家说话?我不会连累到他们,相反,我可以帮他们,只要我一点燃头发——
——差点忘了,呆头鹅给的解药已经用光了,我别把自己一道儿迷倒了才好……不过就算迷倒了自己,等相思赶回来时也有本事收拾残局,哈哈,不成问题,不成问题……
……相思,怎么还不回来呢?也该回来了吧……?脚步声?有脚步声往偏殿处奔来,我登时Jing神一振——相思?!
……不,不是相思,相思的步子轻盈多了,动起来没声儿的……而这个脚步声沉重得踩得死狗,还夹着人声,听起来倒象有大队人马正往偏殿杀来……
“咚!”我吓了一大跳。“吱——嘎!”经这一踹,偏殿那两扇烂得可以的门终于袅袅的、幽怨地倒了下来。
几十双脚一涌而入,有穿皮靴的、有穿布鞋的、有穿草鞋的,进了来便四下里横翻斜挑,挑得大殿里灰尘四扬。
而且那些鞋子臭哄哄的,我快被薰昏了去。假如不是被点了xue,喷嚏恐怕早打了数十几个。
“给我搜——一个乱党都不许放过!”陌生的声音,听起来上了一定年纪,狡猾狡猾大大的有的感觉。
“童大人一意孤行,难道认为本官所言有虚?”——怎怎怎怎怎怎怎怎怎怎怎么是……官老爷?!他不是和山贼头子双宿双飞、双栖双憩了吗?听他的口气还和某个官爷平起平坐的样子……哦,我明白了,好高明的官老爷哦!他肯定是故意让自己假装被他的同济发现,好掩护山贼头子远走高飞,反正他的同僚和他的部下又没办法对他这个“受害人”怎样……既然早打着这么个聪明的主意,方才何必做出那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让我瞧着心都快碎了……
我肚里嘀咕,为官老爷对待我和山贼头子的双重标准、不同待遇愤愤不平。只听前面那个老条子的声音道:“甄大人此言差矣。朝廷命官横遭绑架,兹事体非同小可。贼人狡诈成性,本官也是职责所在,小心从事,以防万一……”
这是,掩在我周围的稻草被戳开了条缝,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嗖”一下擦身而过,扎在泥地上,又“嗖”一声抽回去。
右肋……一道刺痛刺痛的感觉……
“刀上有血!——这里了!”
我很倒霉地继七手八脚地塞进供桌下后,又被七手八脚地生拉硬拽出来——那些人怎么没点怜香惜玉之心?面对我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居然不动心……看来我修炼得还很不够,以后要再接再励向四师兄讨点儿招,练至六万万人齐解甲、拈花一笑万山横以达媚功大成大吃四方之境……
“砰!”拖我出来的人笨手笨脚、粗手粗脚、大手大脚地把我摔在地上,一根硬硬的东西挑起了我的下巴:“原来是个小崽子……”
老条子!我说不了动不能,唯有用唯一自由的眼睛寄寓着我全部的愤慨恶狠狠地凶他。老条子Jing明的黄鼠狼眼中饶有趣味地闪过一缕Jing光,他半弯下身子,用手代替那根马鞭,捏紧了我的下巴:“说!你的同党在哪里?”
我要知道就好……我悻悻地想,相思回来,准叉死你!
“骨头倒硬……这么小小年纪居然已做到了处变泰然、宠辱不惊,以后是个狠角色……”
——???你在说虾米东东?
“可惜得很,今天我要亲手掐掉,你这根名为‘叛逆’的幼苗!”“啪!”一下鞭子狠狠抽到我身上,接着再一下,又一下,“说!你的同党在哪里?!绑架朝廷命官你们到底有何企图?你们在朝中是否有内应?说不说?说!快说!”
我能说的话我肯定会说啊,明明知道你们打不过相思我吃这眼前亏做什么?!……呜呜呜呜呜……
……原来英雄是在这种盲婚哑嫁的情况下炼成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童大人!”
“大用兄弟!”
……是……由冰?……
一个坚实的胸膛将我紧紧抱了起来,我还听到皮鞭一下一下,有几下来不及收手的,终究没再落在我身上。那个抱着我、护着我的人紧张兮兮地迭声唤着:“大用兄弟!大用兄弟!——”
被皮鞭抽的那几下火辣辣地痛,我牙痛似地倒抽着冷气,很有下死劲啃由冰两下狠的来泄火的冲动,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不见你……在皮鞭落下前……不见你……上来……
我怪郁卒的。
——不原谅!
“童大人,在没有确凿证据下这样对待疑犯,是否有滥用私刑之嫌?”官老爷公平冷漠的形象全然瓦解,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