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淮安不做言语,直接赏他一个刀眼,但他气质如月绕云,清冷中带着温柔朦胧,刀眼倒也并不凌厉,只是警告意味甚浓。
但明潇只是耍嘴皮子说怕他,倒也不是真的心虚,且他一直都是我承认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做派,不长记性,立马抛脑后去了。
他转过头,不理会这“闷葫芦”,转过头继续欣赏好戏,看得入迷,没发现“高岭之花”沈淮安的眼神竟也时不时地往楚玉那边探去,他攥紧手心,却又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而楚父在瞧着楚玉承认错误之后,欲要训诫的话便不太说得出口了,卡在嘴边,只能囫囵吞下,怒气也就只能憋在心中,只冷冷道
“你是楚府长女,走出去是楚府的牌面,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做。”
楚玉吸吸鼻子,心中不屑,但还是伸手轻轻擦干眼睫上的泪花,略带哽咽道,“女儿懂了。”
说罢,她便“努力”控制着自己“极度难过”的情绪,站了起来,向明潇和沈淮安拂了拂身体,眼眶微红,忍着“难过”,柔声道,
“让两位客人见笑了”,说着,她似有些控制不住哽咽,轻轻呜咽一声,顿了顿,才接着道,“今日是请客人来赏梅,不能怠慢了。”
楚玉向后推开两步,微微抬起手请向亭外,意思是请他们先行。
明潇倒不客气,转过头朝沈淮安挤眉弄眼的笑笑,而后长腿一展,几步就跨了出去,沈淮安跟在他身后,倒是不着急,路过楚玉的时候,眸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低眉顺眼,眼眶红红的楚玉一眼。
低着头的楚玉没感受到这个奇怪的眼神,但站在楚玉身后的霍秀倒是很明显的捕捉到了这个眼光,心里有些不适,还没来得及深究,这人却收回眼光,踏了出去。
楚玉见两人出去后,也就牵起霍秀的手腕,拉着他出去了。
而这亭内众宾客本就是扒着明潇的身份来的,想要攀关系,见人出去,往梅园里走了,那还不跟上?
以是沈淮安、明潇二人行至人前,楚玉离这两人两步有余,但他们后面倒是跟了一大堆人,就着这梅花,高谈阔论,讥讽时事。
楚玉心中有些不耐,她不喜欢这些酸腐且自命清高之人,一副指点江山但又自认怀才不遇的做派。
且往往此般宴会,除却其中自命不凡高谈阔论之人,还会有从各个方向无死角拍马屁找存在感的人。
此起彼伏的马屁声敲得楚玉耳膜疼
——
“明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听闻镇远侯府是戎马世家,如今明小公子进京考学,真是文武双全啊!”
“瞧这公子才识,真是后起之秀啊!”
......
楚玉听着这些浮夸的尬言尬语,真是改不了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但没想到更过分的是在后面,这些人见夸明潇,他不为所动,竟将主意打在了楚玉这个,他们私下“心知肚明”的明潇“未婚妻”头上,开启彩虹屁模式——
“哟!楚大小姐生得如此貌美,真不愧是京中人人称道的‘小菩萨’!”
“那可不是嘛!”,有人附和道,“楚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人美心善,谁娶到她啊,那真的是福气不浅!”
此话一出,随即又是此起彼伏的浮夸拍马之声。
楚玉平日里是挺享受别人夸她长得漂亮,心肠好,甚至会因为别人一句无意之中的夸赞高兴好几天。
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带着明确目的性的马屁之词,楚玉是觉得真是尴尬得不行,而且,夸她就夸她,带别人干嘛!
她僵着脸上的假笑,觉得这样的夸赞她是无福消受了,刚刚替明潇尴尬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好像又翻了两番,她清了清嗓子,正欲接上话头,岔开话题,却听见人群中忽有一贵妇人叹,
“那可不是,上次临安王设宴我在场,楚小姐啊,是当场救了一个贱仆,这心肠,别人是比不了!”
楚玉听这话,有些懵,但还没来得及插上话,就又一人男声附和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楚小姐救那人啊,是伊云馆的乐人......”,说道这里,他没再高声“歌颂”楚玉这尊“小菩萨”的美好品性,而是低下声音,在人群中窃窃私语,yIn/笑不断,
“我听说啊,那人是碧青楼长大的,先是被献王赎了,调/教了好一阵,后来犯了错,又被打发卖去了伊云馆,而且.......”
那人说道这里顿了顿,底下头扫了扫众人,看着他们好奇的欲要知晓下事的表情,眼里闪过光,有些得意,才接着道,
“他母亲啊,是那碧青楼的头/牌,当年艳压群芳,千人骑万人压的,他啊,会差到那里去?况且......我当时在现场瞧见了,那小子细皮嫩rou的,腰细腿长,勾着人的长相,恩主定然不少!”
有人听这乐人是被献王买回去调/教过的,想自己曾经有幸参加过献王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