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时我跑得很快,一口气爬到了五楼,开门时还算冷静,钥匙稳稳插进了锁。
周玉莹看见我额头的纱布,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夏,你额头怎么了?!”
我躲开她欲触碰我脸的手,“不小心撞到了,在校医务室已经包扎过了。”
她平时少有过于刨根问底的时候,今天却不准我蒙混过关:“小夏,你是不是打架了?”
我没有再往前走。
这本不是什么需要如此紧张的事,可她仿佛笃定我受到了某种惨无人道的对待,脸上焦急的表情和小时候看见我被江立国掼倒在地时一模一样。
我没有提及退学的事,只轻描淡写说与同学发生了小摩擦。
周玉莹捉住我的胳膊:“有同学找你的麻烦是不是?”
我安抚她道:“没有人找我的麻烦,你别想太多,男孩儿打架很正常。”
周玉莹仍然风声鹤唳,小时候她担心我被江立国打死,现在她又担心我受欺负。
我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有让她省心过。
第13章
向她肯定我没有被人为难后,她才将信将疑地进了厨房,并嘱咐我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诉她。
可我不认为知道的人更多,事情就可以得到更好的解决。
躺在床上才觉得后背开始隐隐作痛,果然避开了迎面的拳头就免不了要让后背吃点儿苦头,我侧卧在床,回复着何纪和施可卿的微信消息。
他俩的消息轰炸让我快要不认识自己的微信了,平时很少有人给我发这么一连串的消息。
我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干脆建了一个群,开了语音通话,平地一声惊雷般扔出了我可能会被退学的消息。
施可卿痛批赵炀是个不务正业的混蛋,就知道仗着他爸是校长而狐假虎威。何纪连爹带妈骂了那几个人一顿才稍微平复了心情,刚一平复又愁上了。
“你真的会被退学吗?”
我想起赵炀的妈妈谈起让我退学时的傲慢,“可能吧。”
何纪愤愤道:“蛇鼠一窝,呸。”
我笑了:“这词儿用得。”
“甚好。”施可卿评价。
“放心,我暂时还没接到退学通知,明天还能继续当你后桌。”我说。
何纪嘟囔:“你还真乐观。”
结束通话后,我看着聊天界面,群聊的下面就是晏朝雨,然而我们俩的聊天记录只有我给他的转账,而且他还没有收。
点进他的朋友圈。
仅三天可见。
我开始琢磨他的那句“下次见”。
这像是一个约定而不是道别,让我存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就像许多父母会向孩子允诺“下次再带你来玩”。
我突然不想让期待磨灭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之中。
“伤口别沾水。”
这是他发给我的第一条消息。
“知道了。”
生活是通篇的不公,但我仍在坎坷前行时遇到了晏朝雨。
生活终于开始没那么面目可憎。
发过去还没有几秒,他的电话就打过来。
“还疼吗?”低沉的声线从听筒传来撩拨着我的耳廓。
我本想说不疼,但又知道对他撒谎是一种徒劳,于是应了一声。
想起上次在酒吧的事,我问:“上次,你为什么要给我买牛nai?”
“好喝吗?”晏朝雨答非所问。
我:“还行。”
“那以后去那里都买牛nai喝。”
我:……
“去酒吧买牛nai?”我不确定地重复。
“嗯。”
“有病吧!”我嚷道。
“你个未成年喝什么酒,乖乖喝你的牛nai长高高去。”晏朝雨说。
我确实没他高,但在同龄人里不算矮,况且还在生长发育期,我很有信心以后可以高他半个头。
“哎,Cao。”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骂和东西碰撞的声音。
“怎么了?”
“不小心把酒碰洒了。”晏朝雨语气并不恼,说:“早点睡。”
而我用挂断电话的结束音代替了“晚安”。
这人让我去酒吧喝牛nai,自己却偷偷喝上了酒,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心里不平衡,将他的备注改成了“那个混蛋”拿来泄愤。
第二天去学校,班上的气氛有点古怪,何纪看见我便招呼我赶快过去,他拉低声音附耳道:“赵炀他们被退学了。”
我不掩惊愕,猛地抬头:“什么?”
施可卿拉我坐下:“他和其他两个人今天没有来上学。”
我转头看向他们的座位,果然没有人,连平时杂乱无章的桌子也收拾得一干二净。
何纪转过来说:“江渝夏,你其实是校长的私生子吧。”何纪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
我无奈道:“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