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我不求功名利禄,不求飞黄腾达,怎会是一路人?”
“那你还是求一下吧。”
陈音希可不吃他这套,只是冷笑几声:“求名利的人,好歹有个目标,总比端着装世外高人实则缩头乌gui强。”
言下之意,是说周良明知咸雍有难,反而躲着不来,也没比他口中的沽名钓誉之徒好到哪儿去。
明晃晃的嘲讽到脸上,周良也不生气,反而苦笑几声,竟是认下了陈音希的话。
“那好赖话都让你说了,”书生无奈道,“要我说什么?”
“爱说不说。”
“那还是说吧。”
周良又笑:“这打招呼的,许多与我不过一面之缘,凑上来讨好,其实是为你而来——谁不想看看痛斥君元明,又让商君和子黎公子花了三千万灵石的人物是什么模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良能活到现在,其中擅长摆着笑脸说好话的能耐功劳最大。
反正他这么说,陈音希很受用:“这还差不多。”
二人言谈之间,来到了当歌楼前。
律法宗大考,虽然周良为裴家和嬴子黎献计,但陈音希和周良本质上是客人,自然不能直接参与其中。
商君授意嬴氏宗族,帮忙协调大考之事,也算是缓和宗门与咸雍土地主之间因为嬴公伯投案而紧张的关系。嬴氏接了商君的示好,大手一挥,就把当歌楼包了下来,专门提供给前来见证大考的修士和世家弟子饮食起居。
所以这大考还未正式开始,咸雍城内,倒是聚集了一波闲人名士,带来五山六城各处消息不说,更是相互交流拜访,商讨写修行见闻、诗词歌赋,甚至是科学技术。
倒是个长见识、打听情报的好机会。
嬴氏包下当歌楼,自然在酒楼内安置了自己人负责接待。陈音希与周良跨进门槛,一眼就看到站在门边与人冷着脸交流的青年——一袭黑色武服,身材修长苗条,端正的面孔略显Yin沉。
最重要的是,从他的下颌往下、锁骨往上,脖颈的正中间部分的皮rou彻底不见,以冰冷冷的机械义体作为肌rou、骨头、筋膜,甚至是呼吸道与食道的代替品。
这正是当日咸雍城外,拘押周良的嬴二!
陈音希和他单挑,以废掉双手和全身义体外壳的代价割破了他的喉管,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没想到的是,陈音希还活着,嬴二竟然也被抢救了下来。
送走上一波客人,嬴二转身,看到停在门口的陈音希和周良,客气疏离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陈音希和周良震惊,嬴二更震惊,双方僵持瞬间,而后是嬴二率先低头。
嬴氏义子,真真切切地做到了“低头”,他眼看着地面,也是客客气气地对着二人抱拳:“陈道友、周公子,许久不见。”
嘶——
陈音希看见他就开始幻肢疼。
要他是嬴公伯的人,或许还能许以利益劝其反水,但嬴二亲自说明,他的救命恩人是被陈音希在家里当场捅了个大动脉喷泉的嬴子康,那就彻底没的说了。
这可是人命债。
要不是在当歌楼,恐怕嬴二会再次对陈音希亮出兵器。
现在嘛……
“负责当歌楼的是你?”陈音希问。
“正是在下。”
“那——”
“我在当歌楼,只负责招待宾客,二位是宾客么?”
嬴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会为了个人私仇而和陈音希在当歌楼打起来,除非陈音希就是来踢馆的。
行吧。
见他不抬头,陈音希不再多言:“当然是宾客。”
嬴二立刻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自便。”
陈音希抿了抿嘴角,率先迈开步子,越过嬴二。
她还没说话,周良就先行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肋骨。
陈音希:“你干什么?”
周良:“我看见他就肋骨疼。”
之前嬴二也没客气,为了防止他反抗挣扎,直接打断了周良的骨头。
书生很是警惕道:“他不会在咱们饭菜下毒吧?”
这……还真说不好。
“那就吃大锅饭嘛,你认识的人多,”陈音希顿时来了馊主意,“找几个什么名士当饭搭子不就得了!”
说着他们走进当歌楼大堂。
过往的时候,大堂中央的高台应是供以舞姬表演,或是评书大鼓。然而如今宾客如云,各个自诩才子名人,那跳舞的和说书的,自然就入不了眼。高台之上,干脆就摆了个长案,上面放着两套茶具,下面摆着两个蒲团。
其中一个蒲团上坐着一儒生,生得白净俊俏,华贵白袍、衣襟大开,头顶发髻不好好梳,歪七扭八不说,连坐都没个坐相,基本算是半摊在台上。
陈音希:“……”
周良:“…………”
这场景,未免过于眼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