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嘲讽,我只是——”
裴晏:“我明白。”
他擦去脸上泪水,站起身,直面陈茵兮,一双锐利眼睛里难得浮现出几分冷静:“你是在宽慰我,我会振作起来。”
裴晏难得通情达理,甚至上陈茵兮楞上一愣,而后温柔的姑娘才缓缓绽开笑颜:“那就太好了!”
陈音希:咦?平时剧本可不是怎么演的!
她蹲在一边,像是不认识般把裴晏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不是吧裴晏,”陈音希开口,“进祠堂还有提神醒脑治疗神经病的功效?”
裴晏:“……你这张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
有多少感人旖()旎气氛,也得被陈音希一句话彻底破坏干净。
陈音希挑眉:“谁是狗啊,我可从来没乱咬过人,倒是你——”
陈茵兮笑yinyin地转身拉住陈音希:“好了,音希,在裴家祠堂呢。”
行吧。
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和裴晏吵起来,万一裴家祖宗大半夜找她算账可不好了。
陈音希悻悻住嘴。
“这话说来,也没什么问题,”周良煞有介事地递台阶,“你看,一位陈玄览的亲娘,一位陈玄览的干娘,音希你认不认?”
陈茵兮莞尔:“就算她不认,我也要认的。”
一句话的功夫,就把准备例行互怼的二人顺好毛。
祠堂里的氛围宽松不少。
在场所有人中,就阿姝一人没有因为大家展露笑颜而开心。甚至是见到所有人都围着陈茵兮其乐融融,黄衣小丫头再次心生杀意。
她四周杀机陡升,然而阿姝不过念头一转,脖颈之间惩戒环又是噼里啪啦一通放电,电的阿姝顷刻之间失去行动力,只能坐在原地泪眼汪汪。
韩叔剑:“……”
这一路上,阿姝看见别人对陈茵兮好就动杀意,一动杀意就挨电,不过是从华暖阁到外城的距离,她足足被电了五回。
“我说小姑娘,”韩叔剑都看不下去了,“你消停一会儿吧,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阿姝委屈的直掉眼泪。
她可不敢再大喊大叫了,大喊大叫,就容易生气,一生气,就想杀人,到时候还是要被电。
“我,我哪点不如她了,”阿姝抹着眼泪,啜泣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不喜欢我?”
韩叔剑:“……”
阿姝:“……”
韩叔剑:“…………”
阿姝哭道:“你说啊!”
韩叔剑:???
“你真问我?”他无奈回应。
关键是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泪眼婆娑,哭成个泪人的小姑娘,韩叔剑就觉得头疼。要不是商君委托他护好周良,他才不掺和进来呢好不好!调查裴家祠堂这种事,随便找个律法宗的弟子都能办好,轮得到堂堂韩君来跑腿吗。
韩叔剑对别人的感情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但见阿姝哭的凄凄惨惨,又不忍心:她还是个小丫头来着。
熊孩子熊归熊,然而胡作非为的原因正是自幼没人看管教导,他身为律法宗的韩君,除却定罪,也确实肩负教育大众的职责。
“我说你小姑娘长得可爱,就是不懂四六,”于是韩君一声叹息,“你自己和人家比一比,你又哪点比的过陈家姑娘了?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太微宗的小师妹见谁都好声好气、笑容满面,说话也客客气气,你呢?上来就嚷嚷着杀人,换你是喜欢讲理的人,还是要杀自己的人?”
换做平时,她肯定要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再继续唠叨下去就要动手杀人。
但现在……
一则韩叔剑完全是局外人,说的都是客观道理;二则阿姝也是被电怕了,竟然罕见地听懂了人话。
黄衣小丫头乖乖坐在一边,噙着泪水抽噎,却是不再哭闹,静静听其他人继续交谈。
而祠堂中央,周良也说明了来意。
“据我所知,裴家祠堂里,放着只有裴家血脉才能打开的族内记录,”他说,“今日到来,就是希望裴道友能找到这份记录。”
“你从何得知?”裴晏问。
“五山六城中的六城,倚靠灵脉兴盛,”周良说,“而灵脉运转与使用,自然是需要人为监控。我来咸雍,稍作打听,就听说五十年前,在咸雍负责人为监控灵脉的,正是嬴家。”
裴晏自觉羞愧:“我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来。”
周良:“道友毋须自责,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自然知晓调查方向。你寻根心切,想不到这方面也正常。”
原来有族内记录在祠堂放着。
那怪不得之前裴晏想进祠堂,嬴家雇人也要拦住他呢。
只是……
陈音希侧了侧头,敏锐发问:“现在监控灵脉的又是谁?”
周良:“嬴长宁死后,便归嬴氏宗族管。”
陈音希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