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宋谨过得最轻松的时间,他不用担心会在哪里偶遇宋星阑,不用害怕会被强制发生关系,甚至都不再有人对他恶言恶语,他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躲避什么,而是想要换种轻松的方式生活,可他怎么就是躲不过。
躲不过三年前的疯子,躲不过现在门口的那个傻子。
就因为他们是亲兄弟,他们是血缘最近的亲人。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宋星阑的那句“以后你唯一的亲人只会是我”,到了如今,好像确实成真了。
只不过位置互调,宋谨成了宋星阑唯一的亲人,唯一记得的人。
太讽刺了,太荒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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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谨在窗前坐了一个多小时,秋天太阳落山快,外面已经一片昏黑,天与山连成一片,像涂不开的墨。
葡萄柚还在院子里,偶尔喵喵地叫两声。
宋谨站起身,出了房间,去厨房淘米做饭。
他把菜做好后,天已经全黑了,葡萄柚大概是饿了,开始不断地叫,宋谨将菜端上桌,又盛好饭,他在桌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去开门。
宋星阑正埋着头坐在地上,赵海站在一边抽烟,门一开,宋星阑立刻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宋谨。
宋谨没看他一眼,弯腰抱起跑到自己面前的葡萄柚,然后对赵海说:“叔叔,先吃饭吧。”
然后他回身进屋,抱着葡萄柚去猫窝旁边,给它倒吃的。
宋星阑站在桌边不肯坐下,一直看着宋谨喂猫,再看着宋谨起身去洗手,最后看着宋谨回到桌子旁。
“星阑,坐下吃饭。”赵海叫他。
宋星阑一动不动,直到宋谨坐下了,他才动了动,坐到宋谨对面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
没有人说话,宋谨低着头吃饭,赵海给宋星阑夹菜,宋星阑一开始还吃两口就看宋谨一眼,后来大概是真的很饿,再加上饭菜香,他开始主动地去夹菜,埋头苦吃,很快就把一碗饭吃完了。
但是还没有吃饱,他端着空空的碗,看看赵海,又看看宋谨。
赵海拿过他的碗:“我去给你盛。”
“我来吧,叔叔。”宋谨接过碗,“您再吃点。”
宋星阑坐直身子盯着宋谨的背影消失在客厅转角,直到宋谨从厨房拿着碗回来。
宋谨将碗放到宋星阑面前,宋星阑坐在位置上仰头看他:“谢,谢谢哥。”
宋谨没理他,回到自己位置上吃饭。
饭桌重新陷入寂静,宋谨吃完一碗饭,将筷子放下了,宋星阑立刻也跟着放下筷子,宋谨看了他一眼,宋星阑整个人一抖,没忍住打了个嗝。
“把饭吃完。”宋谨说。
宋星阑立刻又端起碗往嘴里喂饭,吃了几口之后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宋谨的话,于是他说:“好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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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宋谨站在门口,赵海去车上把一个旅行包拿下来,里面大概是宋星阑的东西。
“小谨,不管怎样,他都是你亲弟弟,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也是没办法。”赵海面露难色,“你就先照顾他一段时间吧,好吗?”
这本质上是宋家的事,赵海因为从前的雇主情分做到这里,已经是难得,如果今天换一个人来,宋谨未必会让他们进屋吃饭。
“让您看笑话了,叔叔。”宋谨说,“麻烦您了。”
“哪有啊,我也是看着星阑长大的。”赵海叹了口气,走到宋星阑面前,说,“星阑,听你哥的话,知道吗?”
宋星阑看着宋谨,然后点点头。
赵海摸摸他的肩,端详着他的脸,然后低头抹了一下眼睛:“这孩子年纪还这么小,公司都开得这么好了,现在……”
他没再说下去,吸了口气,对宋谨说:“那我就走了,小谨你照顾好他。”
宋谨没说话,也没点头,只是看着那棵隐在暗色里的梧桐。
院门被关上,汽车声远去,宋星阑站在门边,宋谨没动,他也不敢动,只是看着宋谨的侧脸,手指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一副胆怯又不安的样子。
宋谨转身进了屋,宋星阑刚想跟上去,门就被关上了,差点砸到他的鼻子。
“……”宋星阑有点茫然地看着紧闭的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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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宋谨打开大门。
宋星阑正蹲在地上,下巴抵着膝盖,闻声立刻转过头来,走廊上的灯照着他的脸,夜里的风很冷,他的鼻子都红了,但也不一定是被风吹的,因为他在哭。
“哥……”宋星阑吸了一下鼻子,眼睛里掉下几滴泪来,鼻音浓重,“你别,别不要我。”
这种与从前判若两人的样子让宋谨有些恍惚,无法将面前的人跟三年前的疯子联系在一起,简直翻天覆地。
“进来。”宋谨说。
宋星阑立刻抹了一把眼睛提着行李包站起来了,宋谨带着他走到卧室隔壁的小房间,那本来是个杂货屋,里面有张折叠床,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