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扑蝴蝶,看樱花,现在看到陈清晏,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呆板土气。这跟十年后已经人情练达的陈律师比起来,何止天壤之别。
陈清晏猝不及防对上唐沉的眼睛,愣了几秒钟,快速移开视线,梗着脖子没有动。
看到这张脸,陈清晏一下子就对上号了,他见过这个人,印象相当深刻。有一次周末,不用去学校,他陪着他nainai去海边出摊。
王nainai开着一间杂货铺,每逢节假日,海边人流量大,都会拉着冰柜出摊到海边卖些饮料、冰激淋、小零食。
天黑海边人chao退去,才收摊往回赶,破旧的电动三轮车在半道上出故障了,他下车查看情况,他nainai也从后车厢下来了。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人,劈手抢走了他nainai手里的包,包里装着出摊一整天的收入,还有早上带出来准备给昊昊买药的钱。
他拔腿就追,眼看那个人越跑越远,有些追不上了,之前把冰柜弄上车,耗费的体力还没有回来。有一辆机车呼啸着越过他,截住了那个抢包的,上去就劈头盖脸给了几脚。
他过去正要道谢,机车男取下头盔,把手里的包抛起来接住,抛起来接住,如此反复,就是没有还给他,半晌说:“叫声爸爸就给你。”
当时路灯昏暗,他背着光,机车男迎着光,所以只有他看清了他的脸。
第3章
唐林海看到唐沉脸上满肚子坏水的欠抽表情,想起车库里被砸碎了玻璃的车,再看那迎风招展的红卷毛,气不打一处来,“唐家没有养条狗玩物丧志的男人!”
说着提起小哈的一条后腿,作势就要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抡。
唐沉指着唐林海,声色俱厉,气势不输他爸:“你扔,扔一个试试,它要是死了,信不信我给你弄死一个人!”
当然他只是说说而已,智商降个一百,他也不会死而复生之后给自己整个铁窗泪玩儿。因为唐林海就吃这套。
父子俩剑拔弩张,被提着后腿倒吊在空中的小哈“汪汪汪”,可怜巴巴地叫着。
白色高跟鞋噔噔噔走过来,陈雨芳抬手抚上唐林海提着狗腿的那只手,唐林海的手青筋凸起,陈雨芳的手柔软纤细,“林海,你这是做什么,唐沉还是个孩子,这么可爱的小狗,你怎么下得去手。”
唐林海的表情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软下来,就好像一块铁板寸寸冰消。
“让你见笑了,今天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
听到狗叫声,从屋里跑出来的唐芙赶忙从唐林海手里解救出小哈,“爸,小哈是我的狗。”
在陈雨芳之前,唐芙是家里唯一的女人,唐林海很宠这个女儿,他哈哈干笑两声,对陈雨芳和陈清晏说:“走,进屋,进屋说。”
最后目光落在唐沉身上,暗含警告,你小子给我消停点。
唐沉不躲不避迎上唐林海的目光,这种形式的警告,在他这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约等于零。他本来就没打算生事,又不是真的十七岁。
真正十七岁的时候,刚才陈雨芳那一下,绝对会被他认为是在惺惺作态,唐林海居然敢在这个女人和她带来的野孩子面前给他难堪,这事情绝对不可能完。
上一世,唐沉上大学之前的那两年,陈雨芳和陈清晏在这个家里,不夸张的说,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可是现在的唐沉已经深度接触陈雨芳十年,也不再是那个莽撞乖戾的愣头青。他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没他认为的那么坏……实话说这个女人其实挺好的。
陈雨芳跌下楼梯流产大出血那次,所有人都说是他干的,是他故意的,事实上事情因他而起没错,但他不是故意的。那时他已经大二,再怎么蠢也不会明火执仗干这种事,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让唐林海对他失望心寒加差点打断他的腿。就连陈清晏都抡了他一巴掌。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陈雨芳白着毫无血色的脸说:“我相信沉沉不是有意的,你别打孩子。”
当时的唐沉仍然觉得陈雨芳是在惺惺作态,伪善得恶心,背地里不知道在唐林海耳边吹了多少枕边邪风。
后来,唐林海脑溢血中风,半身不遂,嘴里的哈喇子都兜不住。自此,他不愿意见陈雨芳,一个人住在疗养院里,陈雨芳每天都做好饭给他送过来,但只能到门口,无论流多少泪,唐林海都没有为她打开过那扇门。
那一次,唐沉一觉睡醒,鬼使神差良心发现去看望唐林海,陈雨芳照样雷打不动地送饭……到门外,陈雨芳刚走,唐林海把轮椅挪到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雨芳走出去的身影。
唐沉觉得唐林海死要面子活受罪,大男子主义包袱一吨重。
客厅里,陈清晏挨着陈雨芳坐在沙发一角,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坐着,目光微垂,看着自己的膝盖,他有点拘谨,他从来没有来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
落在唐沉眼里,觉得这人把自己搞得像等待三堂会审的犯人。
客厅里有一圈沙发,坐六个人绰绰有余,唐沉慢悠悠走过去,挨着陈清晏坐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