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的血还是越来越多,他像是不知道疼,还是和容韶说话,“白书辰早就离婚了,他父母也不在这边,儿子才八岁,除了你没有人能给他签病危通知书。”
容韶刚才就是出于这些考虑,才决定去医院。他深吸一口气,“你明明在意他。”
秋湛盯着他,扯开一个笑:“我为什么不在意?容韶,我才是你的合法伴侣,若有一日躺在手术室的是,我才是能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的人,就算我死了,能给你签字是柳溪,是桃江,和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我才是喻氏的总裁,别忘了你刚刚签的字,和你绑在一起的是我,就算做一对怨偶,你也不能和我离婚。”
“这辈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喻秋湛一字一顿,快意又痛苦,他机关算尽,也只是故意在自己手上划一刀,拿血rou去试探容韶的真心。
容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片片刨开了,秋湛找到那最柔软的一处,一刀刀缓缓戳下去。
他没喜欢过谁,可毕竟活了四十年,情商智商都不缺,此刻清楚知道自己为什么疼,可容韶又不肯相信,脸上愤懑且恼怒。
即恼怒又无奈:“你不用这样。”
当初容韶决定和白书辰结婚,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性格温和,适合做伴侣而已,后来他父母不同意,容韶甚至没有给白书辰选择的机会,直接提出分手。白书辰接受不了,自杀过几次,手腕上现在还留着伤疤,容韶那时年轻气盛,又刚被人带进SM圈,正是新奇贪鲜的时候,他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只觉得白书辰连做伴侣都不合格,恋爱时的温柔全然成了懦弱,寡淡得生厌。容韶几年后想想,多少对白书辰有些歉疚,不过他结婚后也轻易不会联系容韶,容韶就把他当成个特殊的故友。
二代圈里怎么传他的,容韶略知一二,只是不屑去解释。这次白书辰的儿子被绑架,说到底是受他连累,所以容韶才会这么上心。
可就算今日之前,容韶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白书辰也和秋湛不能比的。
他从来不知道秋湛会这么在意。
秋湛垂眉,因为容韶的话浑身发抖,沙哑着嗓子口不择言道:“我不用怎么样?!是拿公司利益威胁你还是拿我自己威胁你?容韶,我怕不是今日死在这里,你才肯低头看一看我。”
他腕上的伤口流的血越来越多,容韶总感觉他的血要流完了,听得秋湛的话,方明白过来,这一刀是他故意划在自己身上的。
容韶红着眼睛,牢牢盯着那血,又是疼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又是恨。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即放不得手,又舍不得再伤他一次。
枷锁落在身上,才知不得自由。
柳溪和桃江已经听见动静跑下来,见两个吵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容韶的电话响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现在还早,陈姐还没有过来,他喊柳溪:“柳溪,去开门让医生进来。”
柳溪走过来,目光在秋湛的伤口上扫了好几眼,想问又不敢问,拿着电话出去大门。
桃江抱着家里的药箱过来,半跪在秋湛面前先给他处理伤口。
容韶缓缓松开手掌,血已经没有刚才流的那么凶了。
他看着桃江手忙脚乱地给秋湛缠纱布,弯腰捡起了那把水果刀,伸出左手。
“容韶!”
秋湛猛然站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容韶拿那把刀狠狠划在左手手心,一瞬间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稳,容韶闭眼等了片刻再次睁开,额头上已经有汗。
他松开刀,让秋湛看伤口上不断冒出来的血,说:“喻哥,这是惩罚。”
秋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容韶和秋湛一起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在救护车上已经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几位专家看过都说需要缝合。
这是家私立医院,院长和容家关系匪浅,因此容韶刚打过电话,这边相应的用品都准备好了。只是秋湛因为在孕期,又多做了几项检查。
检查完,医生就说:“喻先生在妊娠期,不能做局部麻醉,等会缝合伤口会比较疼。”
秋湛的目光一直在容韶手上,听见这话本来没什么反应,正要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抬头道:“不行。”
医生大概第一次见这样的伤患,温声劝道:“喻先生,局麻对胎儿是有一定影响的。”
秋湛有些犹豫,看见容韶后又坚持道:“我必须用麻药。”
“还是听医生的。”容韶并不看他,回头和正在准备给他缝合伤口的医生说:“我也不用麻药。”
医生奇怪:“资料上没有写容先生有相关过敏情况啊。”
容韶冷着脸时,总这些不可亲近的凛然,他带着这凛然,话又极温柔:“我陪他。”
秋湛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在容韶的神情里咂摸出别的意味,即不敢信,又不知所措,心里一层层的欢喜和一层层的心疼交织在一起,快要满溢出来。他忍住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