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近几年新兴的艺术家,以设计熊猫邮票闻名。花悬曾经在图书馆看杂志时曾经看到过他的作品。
右边,则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尽管才三十多岁却已经在中国书画坛上有了一席之地的王罗生先生。他是以人物写实油画而著名,代表作便是《父亲与河》。花悬曾经在美国学习油画时在美术鉴赏教材上看到过他的画,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不过对她来说,真人么,是个可有可无的实体。毕竟,那样宏伟的画出自这样一个略略谢顶的老男人之手可是有些煞风景。
今天在场的很多艺术家,都已经小有名气。现在看来好像就自己什么都不是。不过,这并没有让花悬感到一丝羞愧或不安。
他们跟自己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名气不同而已。更何况,名气也都是扯。那个王罗生,画得写实到恶心,或许换作十六岁的自己可能会崇敬,放到现在就是不值一提。艺术需要的是创造,而不是生搬硬套。想到这里,花悬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毛,眼神中充满了傲人之气。
旁边的王罗生看到了身边这个陌生的面孔,先是有些震惊,继而远远地观望了一下墙上的花悬的作品。他的眉头先是挑上去直直地挤了很多皱纹,紧接着,便有些滑稽地拧成了一团。
“你就是,花悬?”王罗生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懒懒地踱了过来。
坐在那里的花悬抬起了眼睛,看向这个一本正经又光鲜亮丽的男人,露出一丝警惕的眼神。在看到他充满优越感的神态后,花悬轻轻冷笑一声。她本来不想站起来给这个男人一个白眼,不过想想,自己可不能不礼貌在先,便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只有一米五五的花悬站了起来,尽管只到王罗生的脖子,但她仍是微微扬着头看王罗生的。
王罗生被面前这个小个女人散发出的奇特的气场弄得心里一颤,但还是官僚主义十足地背着手。他用一种领导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花悬,嘴角勾起一丝笑。
“我是王罗生,想必你也听说过。”
花悬冷眼看着王罗生,点了点头:“是的。”
“很高兴见到一个新面孔,真是不可思议。”王罗生故意把“新”字拖长,语气十分令花悬厌恶。说罢,他还将手伸了出来等着握手。
花悬没有理王罗生,装作没有看到那只手。她只是淡淡地眨了眨眼,凹陷的脸颊在灯光下立体感十分强烈。
王罗生有些尴尬地装着咳嗽了一下,故作镇静地看了看花悬背后的画,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好像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花悬注意到了他的行为,但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王罗生。她知道,王罗生在等着自己向他询问意见。不过,谁想听这样一个自大又空有名气的大叔夸夸其谈呢?花悬便一直静默,足足这样静默了几分钟。
终于,王罗生终于自讨没趣地盯不住了,只得转过头看向花悬。
“我觉得吧,”王罗生慢条斯理地说,“你画的还行。”
“是么?”花悬有些恼火,直直地瞪着王罗生。她鹰钩的鼻子好像要钩下王罗生的一块rou似的。
“不得不说,你的色彩用得挺好的,搭配得没什么问题。就是你的线条啊,有些过于松散,比如说啊,你看……”
“我画得挺好的。”花悬直戳了当地打断了王罗生。
王罗生显然是被这种回应惊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想到,竟然会有新生代画家口气这么大,这么猖狂!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崽子!他自讨了个没趣,“哦”了一声便赶紧溜走了。临走时,他还十分不满地看了花悬一眼。
花悬从不惧怕别人的目光。她就那样如一尊雕像,盯着王罗生的背影,直到他从自己的视线消失。她知道自己树了个敌人,但她不觉得有什么损失。自己成为自己真实的样子才是最有用的,不是吗?更何况,凭什么要让这种老东西对自己的画作品头论足——他们配么?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现代都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重生活情趣了。因此,即使是在周五的早晨,仍然有很多拜访者。
人们在经过那些有名的画家的名作时,总会不禁多驻足几秒。但到了花悬这里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时,他们往往扫两眼就走了。其实,这恰恰证明了现代人并不太会欣赏美术——他们只是人云亦云,装着欣赏欣赏别人称赞的画作便了事而已。
花悬仍坐在那个昏暗的角落。有时候,路过的人会因花悬骨瘦如柴的身体而轻声惊呼;有时候,他们会为花悬的异国样貌而猜测纷纷。
“你是外国人吗? you speak ese?”一对小情侣经过的时候饶有兴趣地问。
傻吧,花悬觉得有点好笑。但她一般不想去嘲弄这些没有恶意的普通人的。
“我是外国人,但会讲中文。”
“哇,说得好溜!”女孩儿惊呼了起来。
花悬勉强地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的眼窝好深啊,真好看!”
男孩儿则更为关注艺术本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