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天天和律师打交道,金恺琛的最强律师团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金恺琛是出于习惯还是别有所图,一个连财产都不涉及的离婚官司,居然出动这样的Jing英律师。
相较于金恺琛,连恩显得上心不少,在我通知他领取传票的第二天,他本人带着律师和助理,低调地来了法院。
在接案时,上头就对我们庭打过招呼,不准向无关人员透露半点本案的相关信息,所以当同事碰巧看见连恩,事后向我确认是否是本人时,我也只好装傻充愣,说他们看错了——这是后话。
连恩一行人进入法官接待室,是我先于承办法官一步接待的,我故作老练淡定地捧着茶杯,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恩缓缓走近——他比荧幕上看起来还要纤细,个头不算太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穿着宽松休闲的白色衣裤,没有Logo看不出品牌,只衬得他干净出尘。那头标志性的柔顺长发披散着,头顶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和黑色的大墨镜与口罩一起,挡住了他不足巴掌大的脸。
我喉咙不禁发紧,像是被他天生的光芒灼烧得生疼,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说道:“请坐,法官马上就下来。”
第3章
这是我第一次距离名人如此之近,近得能清晰嗅到秋风游走过连恩颈项携取的暗香,不过,我依然没在他失去口罩与墨镜的遮掩,苍白得仿若透明的素颜,窥见一点粗糙的毛孔。
在我忘记伪饰的露骨注目里,他不以为意地用纤长手指撩开黑色长发,穿透琉璃窗的懒散阳光恰巧洒落至他的耳尖,笼罩着薄粉的肌肤莹莹闪烁起炫目的光斑。
许是茶杯热气的流窜,我的掌心溢出了一层汗ye,仓皇的我下意识将手收得更紧,双唇轻轻嚅嗫,盘算着在法官到场前,能不能向连恩打听一下护肤的秘诀,或是要一份亲笔签名。
然后,法官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你把缺的材料收齐了吗?”
我身躯一震,迅速回神,对上法官询问的目光时,瞳孔不由自主地移开闪躲,顺势又转向了连恩,“那个……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你的结婚证带来了吗?”
连恩的起诉卷宗里没有他和金恺琛的结婚证,尽管他们的婚姻关系算得上人尽皆知,可法律程序上必须手续齐全。
“我还是没有找到结婚证。”没有了机械媒介传播的失真,空气中连恩的音色听上去更加柔和,像一片飘零的羽毛,轻盈又脆弱,“其实我和金恺琛登记后,我再也没见过结婚证,以前没有在意,现在想,应该是被他藏起来了。”语毕,连恩抬手缓缓揉了揉太阳xue,同时眼眸自然低垂,卷长的睫毛颤抖扑扇,有一圈Yin影映在眼下,我端详半晌,发现睫影之中,藏着一片疲惫的青紫。
“我们去民政局开了结婚证明,可以证明连先生和金先生的婚姻关系。”明快的女声拽回了我游走的心神,说话人是连恩的律师,但这是一张生面孔,法官在看卷宗时,也表示从未见过该律师。她似乎明白这股陌生感,遂在末了自我介绍:“我一直在日本工作,这次回国是受连先生的聘请。”
律师看上去还很年轻,大概三十出头,连恩特意请她从日本过来辩护,应该是非常厉害的人物。这就令我更迷惑:金恺琛出动最强律师团的律师,还可解释为习惯、省事,连恩又是为了什么大费周章请这样一名律师呢?明明看上去不是一件复杂的案子——我只能归结为有钱人什么都要最好的癖好。
法官让我把证明收好,便问连恩:“你说金恺琛把结婚证藏了起来,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防止离婚吗?”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他确实不愿意离婚,我私下和他沟通过几次,都被他转移了话题。”连恩习惯于面对媒体记者,所以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又带有保留,比如不随意猜测金恺琛的目的,又比如到底何为“转移话题”。
“婚姻自由包括结婚自由和离婚自由,但无论结婚还是离婚,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换句话说,要是金恺琛不愿意离婚,法院很难支持你的诉求,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和他的婚姻关系确已破裂,只是,你的诉状和证据材料,都无法证明这一点,而且,你是首次起诉,判定驳回是八九不离十。除非你有别的理由及事实证据。”法官草草地翻阅着卷宗,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针见血,“到了法院都不说实话,你怎么达到你的目的?”
“我和金恺琛本没有感情基础,结婚不过他图皮相、我图名利,他腻了烦了大不了当我是一个闲置在家的花瓶,离不离婚都不影响他在外花天酒地,我既然答应了结婚,这些我都心中有数。”连恩直言不讳地说明他结婚的原因,律师和助理都有些诧异,却也未加以制止,放任他继续道:“但我的孩子长大了,他能够意识到这样的家庭是不健康的,况且他跟我姓,金家从来当他是外人——我没有觊觎金家家产的意思,只是认为孩子不应该在这种处处排斥他的家庭环境中生长,离婚后我带他独自生活,尽管我需要外出工作,可他至少不用活得像现在一样压抑。”
“也就是说,你想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