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瞪着他,把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扔在案上。
钟天青惊出一身汗,忙站起身。
师子章斜着头,当着整整齐齐两排人的面,道:“睡得香吗?昨天夜里没休息够?”
钟天青一声不敢吭。
师子章暴呵:“不然你滚回床上睡去可好!”
元宝在钟天青身后站着,此刻不得不挺身而出道:“殿下息怒,青头儿昨儿熬夜研究一宿军报,一直靠茶叶吊着,到现在还没敢休息。”
师子章依旧瞪着钟天青。
钟天青在他膝前半跪,“属下屡次犯错,贻误军事,请殿下责罚。”
师子章没说话。
座上皆是钟天青的人,此刻纷纷为他开脱,“钟将军一时不察,情有可原,圣人也有个不小心犯错的时候呢……”
师子章沉默着,正在此时,门外一将士紧急进来禀告:“回殿下,云光军欲堵住咱们后路,正巧和咱们接应粮草的人打了照面,现在正僵持着呢。”
师子章狠拍了下桌子,“果然不出我所料。”
众人皆道:“还是殿下英明。”
送信的将士在一片马屁声中又道:“但咱们的人请大军速速支援,说对面来得是王金虎!”
众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师子章皱着眉头,“王金虎来又如何?”
这王金虎是雪照手中除了济麟之外的第二号猛将,他派王金虎,自己便派钟天青,有何惧之?
他瞧了眼那人,道:“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钟天青立刻道:“属下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杀退王金虎,接来粮草。”
师子章露出一个“这才像话”的脸色,缓缓点头。
跪倒在Yin影中的钟天青,心中却有一个淡淡的隐忧,只是此刻无法再提。
钟天青跨上良驹,配上宝剑,带着数名Jing要一路飞奔赶往粮草来处,相隔一里地外已瞧见山头人形隐隐,他扬鞭狠抽马背,顿时马声嘶鸣,四蹄如飞,马背如狂浪颠舟,他绷紧浑身肌rou,小腹都被颠的隐隐发硬,忽然猛蹬一脚,接着马势一跃而起,朝王金虎等人处抽剑飞去。
刀光剑影翻飞激的风沙阵阵,他带来的人个个以一敌十,厮杀许久后,钟天青一剑劈死王金虎的手下,从四五丈的高处猛地落地,或许是地面太硬,震得小腹一阵发紧,钟天青愣了一下,那里随即暗暗抽痛,他面上自然不露,缓慢沉着的扶着剑站起身,在一片风沙走石里散发骇人杀气。
王金虎瞧这形势,一点不恋战,冷笑了一声,便带人溜了。
钟天青沉着脸,心里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那些人走远了,回头清点人数,跟着他的人个个满脸黄土,有轻伤的,有被人搀扶的,总之是十分狼狈,宛如丧家土狗。
钟天青看着看着忽然笑了,高呼一声举起手中长剑,那些灰头土脸的将士也纷纷笑起来,跟着高声呼喝,他们自知赢下了关键一仗,心中十分雀跃。
一帮人各自傻傻咧着嘴,你说我笑,风尘仆仆压着军粮往军营处走,还未走出两里地,钟天青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挥手止住众人。
大家也觉出有异,凝神细听,远处的地面传来震动的声音。
元宝一脸茫然,扭头问钟天青,“青头儿,这是什么声音?难道又是山崩?”
钟天青轻皱着眉摇了摇头,紧紧盯着远方。
须臾后,只见那里地面浮起浊气,不是别的,竟是战马齐齐奔来激起的尘土!
钟天青等人吓得原地倒退半步,浑身冒出鸡皮疙瘩,难道是云光大军杀来了?
还没等他们转身奔逃,有眼力好的“哎”的一声,直直指着那里,高声笑喊:“是我们的人!”
“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接我们的?就这几里路也太客气了些!”
众人哄笑,钟天青也跟着含笑,只是有点疑惑的望着远处。
片刻后那些人马的前锋已赶到他们眼前,最前面是个将军,平日也是大军里数得上人物,此刻战甲都没穿好,满面大汗,离他们两三丈远便大喊:“快跑!快跑!云光军从后面杀过来了!”
钟天青等人二话没说,调转马头就跑,他一边拼命挥打马背,一边问:“殿下呢!殿下在哪!”
将军道:“后面呢!他无事!”
钟天青第二句话便问:“不能一战?!”
将军道:“不能战,战不了!你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杀来,这是调虎离山计!咱们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了将近一半!”
钟天青立刻闭了嘴,大喊:“往南边走,回山Yin城!”
两天后,山Yin城。
城外士兵们胡乱躺在城墙边,街面上,演武场上。昔日太平景象早已不见踪迹,经过几次战火后,城中残留的人都纷纷闭户不出,整个古城肃穆,潦倒,还带些惊惶不安。
守城将军府早被征用,师子章占了正院左厢,钟天青占了右厢。院子屡遭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