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被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想要求救,却动弹不得,想要求饶,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不断眨着眼睛,试图引起这恶魔的注意,好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只要能够停下这折磨,他做什么都愿意。
看懂了他的眼神,知道铺垫已经做得足够,该是时候收网了。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下面问你的问题,眨一下眼睛为是,两下为否,若是答得我满意了,便留你一条性命,如何?同意的话,就眨三下。”钟离晴虽是笑着的,眼中却冷得能淬冰似的,教尤楚鹤不由胆寒,并不敢耍花样,连忙眨了三下眼睛,只希望这恶魔快些问完,好放他一条活路。
“这二十人的名额,尤百川是能够插手的,对么?”想了想,钟离晴先问道。
尤楚鹤眨了一下眼睛。
“你们所做的勾当,若是被人发现,那尤百川的院长之位,可还坐得稳?”
这次,尤楚鹤顿了片刻,才缓缓眨了两下。
钟离晴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叔侄的通讯,可是通过这面镜子?”钟离晴从他腰间摸出一面镜子,笑盈盈地问道。
在尤楚鹤极快地眨了下眼睛以后,她忽然收起了笑,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本来是要放过你的,可是你的回答却教我不太满意……有什么冤屈,去了地府以后,尽可以向阎王告状——只管报我秦衷的名字便是。”
说着,便将那支玉簪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几息之后,尤楚鹤便彻底断了呼吸。
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钟离晴激活了那面传讯的镜子,在那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时,急切地说道:“院长不好了,尤少爷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一声断喝之后,不过数十个呼吸,那尤百川便出现在了寝房中,面沉如水地盯着坐在八仙桌边静静等候的钟离晴。
“学生秦衷,见过院长。”仿佛没有被对方身上刻意散发出的元婴修士的威压所影响,钟离晴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行了个后辈礼。
“怎么回事?鹤儿他……”尤百川瞥了一眼地上还没冷透的尸体,眼中的震惊在瞬间收敛起来,看向钟离晴的目光却带着怀疑的凉意,“你且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院长容秉,”钟离晴微微酝酿了一番情绪,而后便绘声绘色地与这疑心病极重的老狐狸讲起了编好的说辞,“学生与舍妹正在演武场散步,谁知飞来横祸,舍妹竟教歹人掳走了,学生一路跟着她回到寝房,却发现那歹人已经将尤兄加害,逃之夭夭……六神无主之下,这才联系了院长,还请您替舍妹与尤兄做主。”
这番说辞自然是漏洞百出,推敲不得,但钟离晴从来没有指望能够骗过尤百川这老狐狸——她要的,只是一个交易的借口罢了。
“歹人?什么歹人?”尤百川转眸定定地看了一眼,Yin阳怪气地问道:“你就是那个秦衷?秦惜是你妹妹?”
“正是学生。”钟离晴彬彬有礼地回答,心里却在为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屑:侄子就死在眼前,第一反应却不是追究侄子的死因,反而计较起了不相干的事,可见这些世家豪门中的亲情竟是淡漠致斯。
“你说的,可是真的?”尤百川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离晴——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根据尤楚鹤身上的伤口推断,那手段虽然残忍,但除了他喉间那个血洞,以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其他的却并不能证明凶手的身份。
作为最后一个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钟离晴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更别说尤百川还抱着将他一并解决掉的打算,最好是能够将与她关系匪浅的敖家也拉下这趟浑水……
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尤百川的心思,钟离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学生虽说只是一介散修,来信都的路上却遇着了一个前辈高人,于炼丹一道上颇有造诣,不仅教会了学生炼丹的要诀,更给了学生一张破魔丹的丹方——想来那魔教歹人定是偷听到学生与舍妹的谈话,起了贪念,这才下此毒手。”
“破魔丹?”尤百川瞥了她一眼,有心想要询问,却又不愿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无知,便只是端着一张脸,装作略感兴趣地反问。
“不错,正是传说中比破障丹更厉害,能够消弭心魔,帮助元婴修士进阶的极品丹药。”钟离晴顺势接话道。
“你说什么,破除心魔?助元婴进阶的丹药?”尤百川脸色一变,忽而抢步到钟离晴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凑近她面前,神色几近癫狂地质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言,就叫秦衷灰飞烟灭,不得好死!”钟离晴一边趁其不备,将一道灵气打入玉简,刻录下她被尤百川所制的景象,一边毫无心理负担地用着秦衷的名字立下毒誓,倒是教那尤百川清醒了几分,半信半疑。
他是元婴修士不假,却在初期徘徊了数百年不得寸进,比起那些早就进阶到中期乃至后期的同辈要逊色得多,若非如此,莘元学院又怎么会一直在五院中垫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