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 看了她一小会,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
曲亿玲终于与她隔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想要侧身避过她离开, 却被宋离墨一把拉住了手。
宋离墨面色不虞,沉声道:“你还想继续和那个男人相亲?”
曲亿玲眉头一皱, 手上用力一挣, 挣开了她握着自己的手:“不关你的事。”
纵然并不想继续和那个男人纠缠, 也非常反感这种男人,但是还需要有一点必要的礼数,她需要跟他说再见,以及——
她并不想留在这里和宋离墨靠的如此近。
过去的事情,她真的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管宋离墨当年是有目的的刻意接近他们家里, 有什么目的,又是想要得到什么,又不管她后来为了挽回做过什么,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再多纠缠,真的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相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过去的这些事情她都认了。
她们两这么多年,纠纠缠缠,她不好过,宋离墨也不好过,这又是何必呢?
而且她既然已经记不清了,那么——又何苦再见面?
前几天她去咨询了一下心理医生,询问自己为什么记不清以前事情的原因。医生问了她许多问题,才能确定她确实是得了PTSD应急后创伤综合征,可是她表现的又太正常,除了不记得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以外,以及偶尔的失眠——她没有任何别的症状出现。
心理医生建议她接受治疗,曲亿玲却拒绝了。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记不得了……那就记不得了吧。
曲亿玲快走了两步,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宋离墨没有动。
曲亿玲靠在另外一边的墙上,而宋离墨倚靠在洗手台上,两个人明明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曲亿玲慢慢开了口:“你的身体……还好吗?”
她还能记得那场爆炸,那一道道从手机另外一头传过来的爆炸声,曾经让她吐了一口血,身心重创,医生说她的PTSD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情,她难免多关心了几句。
宋离墨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曲亿玲并不想和她对视,撇过眼睛去,用手理了一下她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面映出来的宋离墨,也看向镜子里面映出的自己。
她们两都瘦了。
她离她远一点,起码不会太狼狈。
半晌后,宋离墨道:“伤没关系。”
她的运气实在是好,当时地底下蔓延的□□炸掉了这一座大本营,房梁直直的向教父砸下去,他当场毙命,而宋离墨却被掩埋在一个完美的三角掩体下面,她尚有一点意识尚存,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久违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她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们看!这里有个人!快过来!”
于是她知道,自己被救了。
救她的人是从E过跨过了漫长的国界线过来偷猎的,大本营附近那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
以前没有人敢凯旋这里,是因为教父驻守在这里,没有人敢靠近,但是那一声爆炸太过震耳欲聋,周遭的地方都被惊动了,于是有人过来想要看个究竟,顺便偷个猎回去。
他们把她带了回去。
曲亿玲看了眼她的身体,除了瘦了太多之外,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她点点头,又问道:“这半年来,过得怎么样?”
宋离墨太了解她了。
曲亿玲这句话的意思绝对不是在关心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曲亿玲纯粹是想要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理由。
如果她说她过得好,在曲亿玲眼里,就相当于是说她们两不相欠,如果她说她过的不好,那么曲亿玲也并不会怎么样,顶多会皱皱眉,然后和她多说两句话。
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一句闲话罢了。
于是宋离墨没有说话。
曲亿玲笑了笑,又道:“你应该过的还不错,网上那个片子我看了,是叫《山海难平》对吧?拍的真不错,架摄像头的人是你兄弟?”
宋离墨喉头滚了滚,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出来:“对。”
曲亿玲笑了笑:“你又从哪里多出来个兄弟……你看,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她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睛里面情绪流转,暗沉沉的,隐藏的情绪太多,看不明白也看不清楚,索性就不去理会。
曲亿玲拉开了被宋离墨关上的洗手间的门。
宋离墨说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所有我曾经向你隐瞒过的事情,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未来,我都可以一点点的全部告诉你。
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如若有一天我移平了山与海的缝隙,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吗?
门外的声音传过来,一扇门将这里与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