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要结伴去厕所。
有人咳了一声,脸上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吴东帮忙开门时,裴云旗低头瞥了一眼他。
吴东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
北极星会所的厕所,就连墙上的壁灯都透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厕所门口,余耿耿侧身谦让了一下:“裴先生,要不您先请?”
裴云旗低头看他,没动。
脱离了包房内的昏暗环境,余耿耿终于看清他的脸,面容略显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衬得男人眸色更深。
估计身体有点虚。
余耿耿很自然地给自己找台阶下:“看来裴先生还要再酝酿一番,那我就承让了。”
他快步而入,站到了最里面的隔间,趁着路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点尿意,拉下裤链放水。
整个过程都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相当正直。
倒不是别的,余耿耿怕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了主角攻的伟岸风光。
想也不用想,老天给亲儿子肯定是最好的待遇。
男人嘛,在这种事上难免有点攀比心理,眼不见为净。
等余耿耿这边解决得差不多了,扭过头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他拐到外间,表情瞬间僵了一僵。
裴云旗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低着头,额发脸上都沾shi了水,眼角隐隐发红,喘气声压抑得厉害。
余耿耿不好装没看见,盯着他线条分明的后脊背,低声问:“裴先生,你没事吧?”
裴云旗偏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滚出去。”
“好的。”余耿耿垂着脑袋退了出去。
大门推开又重重合上,裴云旗再没有顾忌,走进隔间对着马桶吐了个底朝天。
他之前受的枪伤一直没有好彻底,项目上的事又不能耽搁,这才匆匆回来主持大局,没想到身体会反应这么大。
也有可能前几年太拼了的缘故。
刚回裴家的那阵子他整晚睡不安稳,无论何时枕边都要放一把刀,身体长期处于紧绷状态,稍微享一点福就会彻底垮下来。
裴母临终前说得没错,他天生苦命。
余耿耿站在门口没有走,听着里面苦胆都快被吐出来的声音,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敬佩之情。
也不知道这人谈公事的时候是怎么忍住的。
他决心等一等。
按照原书中的描述,裴云旗睚眦必报,就连欺骗过裴母的亲生父亲都没有放过。
甚至最开始对杜归也是如此。
余耿耿印象很深的一个情节,杜归被带回S市后闷闷不乐,总是想着离开,有一次还真跑出去了,不过两天就被抓回来了。
裴云旗恨他骗自己,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虐身虐心情节,看得余耿耿一肚子火气。
自己要是这个时候一走了之,说不定就被裴云旗给惦记上了。
*
漱过口,裴云旗抽了根烟缓了缓,推开门出来,一抬眼,看到余耿耿正研究走廊里的壁画摆设。
他顿了一下:“怎么没走?”
他看得出来,余耿耿出来上厕所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溜走。
余耿耿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我看您好像不太舒服,怕您晕过去了。”
他自觉表现得很到位,陪也陪了,等也等了,裴云旗也该开口放过他了。
裴先生的脑回路显然与众不同,他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跟我一起回去吧。”
余耿耿眼角抽了一下,Cao。
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回包房,里面只有吴东一个人,他朝老板点点头后便提着公文包出去了,还顺便帮他们掩上了门。
裴云旗坐在沙发中央,解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神态放松许多:“怎么来干这行?”
看这架势,是要劝ji从良,余耿耿随口回道:“家里条件不好,还有一个脑子坏了的哥哥等着我养,正好看到这儿缺人就进来了。”
裴云旗眯着眼看他,眼前的年轻人确实没有那股子富养出来的骄矜气,倒是有股地痞小流氓的机灵劲儿。
“没有想过干点其他的?”
余耿耿沉默了会,等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没上过正经大学,找不到好工作,干这个来钱快。”
裴云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无比自然地说:“要不要跟着我干?”
余耿耿吓了一跳,Cao,怎么回事。
在会所工作的这群人,哪个没有点悲惨过去,拿出来一个比一个惨,你个主角攻不去征服江山,来这玩什么佛渡世人的把戏,到妈妈桑面前被拆穿了还怎么玩。
他低咳了一声:“不用了,裴先生。”
“你可以考虑一下。”
裴云旗也不多劝,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便走了。
门重新被推开,吴东看到裴云旗这么快就出来了,身后也没有人跟着,心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