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塞进他手里,“装给我看还是装给你爸看的?”
“我说你们,你信吗?”
何溪不置与否,又定定的瞧着他。
那人大约是心理防线塌了,使了力气将人拉坐到床边,“生气了?”
“你说呢?”
“伤是真伤了,我纯粹就不想跟我爸掰扯那些车轱辘话,本来想能躲一天是一天,谁知道昨天晚上他就打给你了,我一听你要来,就觉得再熬一宿也没事!”
“……”何溪咬住下嘴皮,手伸过去捏住他鼻子,“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名字中间那个字怎么写?”
“哎呀……来都来了,别说我了,”瞿孝棠握着他手腕拉下他身子,“亲一口先。”
何溪不知压下了多大的要揍他的决心,敷衍的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说吧,怎么回事?”
“兴安盟知道吗?”
“内蒙古。”
“对,科尔沁右翼前旗的西北部,”瞿孝棠固执的用怪异的姿势抱着他,“北京的考古队在那一片的次生林发现了很多好玩意儿,但往深处去就是地质专家的事了。”
“这跟你受伤有什么关系?”
“我爸好像预判出了什么东西,被当地政府一忽悠,打算成立勘探小组在科尔沁留上三个月,”瞿孝棠说的十分悲戚,“三个月啊宝贝,照我那几天跟着他下地的程度,我可能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你啊!”
“……所,所以你就把自己弄伤了?”
“不,伤是意外,跟我爸吵了两嘴,没站稳……额,我这也叫因祸得福不是吗?”
“瞿孝棠!”
“唔……我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我自己可以安排,我可以跟着他偶尔出出差,但我不能一直被我爸关在笼子里拎着到处走,你能明白的,对吗?”
“我不明白,”何溪赌气,“反正不是我疼。”
“诶哟…”瞿孝棠这时倒抽一口气,疼的脸都扭曲了,何溪下意识站起来,摸着他身子问,“压到哪儿了!”
“腰,腰,腰不行了!”
“我去叫医生!”
瞿孝棠骤然抓住他的手,“没事,医生说亲亲就好了。”
“……”
那天何溪伺候他吃了饭,又在医生的指导下学着怎么帮瞿孝棠稍稍坐起来,好在伤的不算真的严重,从护理部要来轮椅,傍晚的时候,瞿孝棠时隔多日终于是从床上下来了。
原来人是可以这么任性的,何溪看着瞿孝棠想,原来人怀有最终理想的时候,生命中的一切都可以自己掌控,就像眼前这个男孩一样,做着一笔又一笔的糊涂事,实际上比其他任何人都还要清醒。
“请了几天假?”
他们没走多远,在走廊尽头,隔着玻璃窗看晚霞,何溪站在他身后,回话说,“两天,到下礼拜一。”
“会掉很多课吗?”
“今天礼拜五,复习日。”
“那我明天跟你回上海,周一的假消掉吧。”
何溪便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就算你只是流个鼻血,我也会来的,不必觉得愧疚。”
北京的晚霞很漂亮,打很远的地方烧过来,在他们脸上镀上了一层浓郁的橘色,瞿孝棠再次抓住他的手,吻他手指,在一段很漫长又很默契的沉默后,听见何溪的声音轻幽幽的从头顶飘下来——
“集训结束,带你见我妈妈好不好?”
那片天空中,rou眼不可见的云层在激烈的翻涌,瞿孝棠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只是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随后才慢慢说了声,“好。”
至于何溪比医生还管用这件事,瞿修勉默认了。
何溪呆到周日才启程回上海,这中间他拒绝了瞿孝棠同行的请求,但周六,趁瞿孝棠换药的时候,他跟着瞿修勉出去了一趟,说是去饭店给瞿孝棠买吃食,路上却与瞿修勉聊了很多事情,回来时还相谈甚欢,勾的瞿孝棠一顿饭净千方百计的套话了。
何溪走后,瞿修勉再次坐在了他床边,两人视线构成了一个直角,好半天瞿修勉才说,“你,你妈妈在回来的航班上了。”
“……爸,你真怂。”
“你也是。”
“……”
“如果你真的不想跟着我,你就做自己想做的,我也不强求了。”
“真的?”
“这还能有假?”瞿修勉给直角添了一道斜线,“儿子,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父母在对儿女的教育问题上,必然是保有自己的坚持的,我妥协并不是因为你的抗拒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内心冲击,而是因为我意识到我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在这一点上,我还可以跟你谈谈如何正视自己的问题这件事情……”
“诶诶瞿老师,我这还受着伤呢,您能放过我吗……?”
苏娜和付雪还在上海,这两天应该是玩疯了,何溪在接机口看到两个姑娘,一晃神,以为过了好几年。
“好点了吗娜娜?”
苏娜组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