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我在学校查过国外一些孟乔森综合征的病例,料到了,她会有叫出这个名字的一天。”
未听见陈源说话,何溪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弛下肩头冲他道,“陈源哥,去楼下喝杯咖啡吧。”
陈源说,“好。”
自动售卖机的出货口砸下来两瓶易拉罐装的咖啡,何溪递了一个给陈源,而后在一楼大玻璃窗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初中到现在,好多年了,”陈源说话时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挺过来的…”
“谈不上挺不挺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浑浑噩噩的,转眼就到了现在了。”
陈源偏过头,看见他侧脸,觉得这个人轻描淡写的样子既老成,又有些冷酷,像是扇了这矫情的生活一耳光。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陈源问。
何溪喝了口冷咖啡,苦味散开,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你猜猜看。”
其实很好猜,或者不能用‘猜’这个字,而是推断,从何瑾玉的病情发展推断,陈源几乎没怎么多想,便道,“医生?”
何溪很快点了头,“外科医生,我爸是个老古董,不懂怎么哄女人,他没有特别柔情的一面,又因为工作忙,经常跟我妈起争执。”
“我记得资料上写的,你妈妈年轻时也是在医院工作,他们还是聚少离多么?”
“嗯,不在一个医院,我妈是做护工的,后来有了我就把工作辞了,专心带我。”
“理解,”陈源说着,又解释道,“我是说,从代理型孟乔森综合征转化为孟乔森综合征这件事,家庭的影响因素造就了很充分的条件,国内这样典型的病例真的屈指可数,何溪,咱们要打的是持久战。”
“我知道,”咖啡去了一半,何溪觉得喉咙里还是干涩的,又一口饮尽,将空罐拿在手里把玩着,“我从来没抱过疗愈的期望。”
他垂着眼眸,阳光从玻璃窗进来打在他后脑勺上,陈源这样入神的看着,听见护士推着车路过,才一醒神将快要触到他头发的手收了回来。
“刘老师决定让你定期回来看一看她,我想这是好事,就是折腾你一个来回,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再跟他说说。”
“不,”何溪说,“无论在哪我都会回的。”
陈源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便问,“是有工作的打算了?”
“不是,我报了一个体验班,可能要去上海学习半年,不过也不一定,申请交上去了,批准还没下来。”
“这是好事啊,”陈源乐呵起来,“别的就不要想了,有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等你毕业,或者再进修,未来简直一片光明!”
何溪听着,只有干笑,“希望是这样……走吧陈源哥,我去看看她。”
何瑾玉见到儿子,心情好了不止一点点,叫何溪陪着玩了好久的扑克,到太阳落山才有了些困意。
“儿子,你不要怕,”何瑾玉靠在何溪肩上,轻声道,“妈妈一定会跟癌细胞做斗争的。”
“嗯,你也一定会赢的。”何溪搂紧了她。
“郑远桥还在做手术呢吧?”何瑾玉说,“他真的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爸爸!你说他娶我干什么,他把他的病人都娶回去多好!”
“妈,医者仁心,我不怪他。”
“你不怪我怪!”何瑾玉突然直起身子,“你生下来他看过几眼?你妈我病成这个样子他又来看过几眼?姓郑的王八蛋,根本没把咱娘儿俩放在心里过!”
何溪重新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妈,那咱们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是不想……妈也不想再想了……”
“行,那乖,睡会儿吧。”
“好…好儿子,妈有你就够了……”
瞿孝棠来电话的时候何瑾玉已经睡着了,陈源哑声让他放心出去接电话,他才出来。
“安城,都还好吗?”
何溪平舒了一口气,走到走廊尽头,靠在窗框边,“挺好的,你今天回家了还是在我那?”
“在你这,”瞿孝棠说,“抱着你的枕头睹物思人。”
“说的像我回不去了似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后天吧,我买了票再给你发消息。”
“好,”瞿孝棠乍然提高了嗓音,“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你的上外体验班的申请批准了,一手消息啊这可是,我估计文件都还没到你辅导员手上!”
何溪霎时间也忍不住愉悦起来,“真的吗,太好了瞿孝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可不是嘛,”瞿孝棠掺着笑意的声音渐渐平缓下来,良久,“怎么办,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瞿孝棠。”
瞿孝棠大约是口干舌燥,爬起来喝了口水,才靠回床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你说。”
“沈其臣的处分下来了,你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