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呼吸一滞,“咚”的就滚进床。
“你,你怎么在这里。”虞衍白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长睫颤颤,眼神闪躲不敢看亓迦。
亓迦从坐塌上下来,他只穿着宽松的里衣,长发半干,一副沐浴过的样子。
“溪缠院只有这一个卧房。”
“头发干了再睡。”亓迦说着,用手心的面巾裹上少年长发,细细擦拭。
他坐在床沿,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轻声说:“我买了点吃的,擦了头发吃点东西。”
虞衍白没说话,他低着头,裹着被子,任由亓迦给他擦头发。
过了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抬起眸子,看向亓迦,“你还是不告诉我吗?”
白皙的脸蛋还染上未散去的粉意,浅褐色狐狸眼因为落泪,眼尾勾着红,水润的唇瓣抿着,上面还带着丝丝咬痕。
少年这幅样子刺痛了亓迦的眼,尤其是少年眸底的怀疑与坚定,仿佛下一秒便能甩袖离开,这幅表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衍白。”亓迦哑着声,冰蓝长眸垂下,“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听到亓迦的话,虞衍白下意识便要说是。
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口道:“或许吧。”
他还没搞懂亓迦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便因他的下一句话愣在了原地。
“那这里,便是你的前世。”
虞衍白愣住,愣愣的看着亓迦问,“你怎么知道。”
亓迦顿了顿,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打碎了一块镜子吗?”
虞衍白摇摇头,从小到大,他打碎的东西太多了。
“那是往生镜,能看到人的前世。”亓迦抿抿唇,眸子垂下,低声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虞衍白咽咽喉咙,不敢相信的问:“我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
亓迦抬眸,目光一路从少年的白发移向他漂亮的狐狸眼,左眼皮上若影若现的红色妖痣,再顺着鼻梁下滑,唇瓣停住,“就是现在这样。”
“你是一只白狐,独自生活在这里,有潺潺的溪水穿过院子,绕着小院流向远方,后来,你身边慢慢搬来了些山中猎户,你受猎户所托,在院子里支起了小小的学堂,做了一名教书先生。”
“然后呢?”虞衍白追问。
亓迦眸子垂下,遮去眸底的光,“后来,往生镜被你打碎了,我便不知道了。”
“所以我照着往生镜里的院子,给你造了一座溪缠院。”
虞衍白的大脑更乱了,“只有我一个人吗?”
亓迦张开的唇瓣顿了顿,喉结上下滑动,眸子阖下又睁开,坚定的道:“只有你一个人。”
也只能有你一个人。
“真的吗?”虞衍白手臂抱着膝盖蜷缩在被褥里,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上辈子?
是一只白狐?
还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剑镇,最让他不解的是,他上辈子的住所竟被保存得如此完好。
按照亓迦描述的景象,那时候剑镇未成,那岂不是万年前了。
一万年是什么概念,他想都不敢想。
亓迦将头发擦干后,起身到小桌上取了点食物过来,递到少年口边,“今晚先将就着吃点,等明天再给你买好吃的。”
虞衍白心不在焉,就着亓迦的手随意吃了几口。
冷食不好吃,他简单吃了点就摇头说不,“不要了,大师兄。”
“嗯。”亓迦垂着眸子嗯了声。
然后快速解决完晚饭,吹灯上床。
一直坐在床上思考事情的虞衍白乍然眼前一黑,还有些不适应。
下一秒,清冷的雪味伴随着灼热的气息便扑了上来,两种截然不同矛盾又复杂的感觉充斥在虞衍白身边,将他纷乱的思绪压下,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身旁男人身上。
“大师兄。”虞衍白抹黑往身侧抬了抬手。
随后手掌便落入温暖的大掌中。
亓迦握着虞衍白的手,另一只手隔着被褥压在少年肩头,“睡吧。”
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哀乐。
但若没有黑暗,虞衍白定能看到亓迦眼底的复杂,眸底压抑着令人无法看清的浓稠,在黑夜中染着丝丝疯狂。
“对不起,大师兄。”虞衍白想到自己在游廊对亓迦发的脾气,抿着唇道歉,“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可大师兄为什么不愿告诉他这件事呢。
非要他生气了才说。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算他的前世曾在这里生活,但那也是他的前世,和他这辈子没什么关系。
他不懂亓迦隐瞒的原因,但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不应该。
握着亓迦手掌的手收了收,他轻捏亓迦掌上的rou,讨好道:“大师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亓迦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