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痒,叼出一根烟点上。谌风蹲在地上刷着美团订酒吧,拍拍褚玉的裤腿,说:“给我一根。”
褚玉一磕烟盒,将烟弹出来半支,让他取走一根,而后垂手摁开打火机。
“得吸着点。”他提示道。
“切,我知道!”谌风蹲在地上,三根指头捏着烟嘬的样子有点猥琐,被呛到了,跳起来咳嗽,“你这什么,真呛。”
“双喜。”褚玉常抽红双喜和十三真,便宜,味儿也不赖,他带着点儿戏谑地望着谌风,说:“你第一次抽,我应该请你抽贵的,贵的不呛。可我呀,一穷二白。”
夜风里,褚玉望着来往的车流,他的头发长长了,在额头上缭着蜷曲的弧度,高翘的鼻尖发一点亮,真是漂亮又很酷的一个人。谌风想,他要是仍然在高中校园里,就是那种被女生当熊猫来组团围观,而男生则会以被他支使奴役为荣的人。这种人,几乎是任何人都乐意和他有点关系的。
可惜,要是褚玉仍然上学,没有被他叔叔捷足先登……那该有多好呢?不过事实已成既定,YY一下就可以了,幻想是不犯法的,欣赏美丽事物是人之常情嘛。
这么一想,谌风就站起来,正要说话,打算跟褚玉来个义结金兰,电话响了。
“喂,小风啊?你跑到哪里去了?”是他妈妈,压低声音,吞吞吐吐,“还有……还有那个,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
谌风望了褚玉一眼,回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你们要回去了?”
“不是呀,哎呀跟你讲不清楚,算了算了,没什么事了,你快点进来,我们要回你姑nainai家了。”
“这就回了?才几点?”谌风一听,急了,“我不!我跟——跟朋友约好了去玩,我都约好了,要回你们自己回。”对面又啰哩巴嗦了几句,谌风把电话轧了。
“怎么了?”褚玉问。
谌风摆摆手手,把烟蒂丢地上踩灭,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才说:“没什么,我妈让我别大晚上的出去玩儿,不管她。”
正说着,远远的有人喊了一声:“褚玉——”
两人回过头,宋晋琛自酒店门口快步走出来,大敞的风衣翻飞,他几乎是冲过来的。
“坏了!不会我妈告状,让他来逮咱俩的吧?”谌风吓得脸都白了,要说怕,他还真只怕宋晋琛,“你快跟他说说,他肯定不会揍你,我就难说了!”
褚玉不明所以:“我说什么?”
“撒娇啊!你跟他撒撒娇!”
宋晋琛走到跟前,褚玉看见他似乎是出来的急,半角衣领都掖在脖子里。褚玉想帮他整理一下,刚抬起手,就被攥着胳膊一把拽过去,紧紧搂在怀里。
“哎你——”当着小辈,褚玉有点不好意思。宋晋琛压在褚玉肩上,缓慢地吐一口气,褚玉从他的呼吸中察觉到压抑得颤抖的意味,好像刚刚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怎么了?”褚玉挣脱出来,拉他的手,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和别人出去野,连忙说:“我不去了,不去了。”
宋晋琛回握住他的手,垂目不语了片刻,恢复如常,还笑了一下,说:“什么不去了?你们约好要去哪里玩了吗?”
褚玉觉得他不太对劲,可是又再探查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谌风在背后撺掇他一下,叫他快讲去酒吧玩的事,褚玉只好说:“我想跟谌风想去酒吧玩儿会儿。”
谌风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自己:玩就玩,说什么酒吧!
“你怎么了?”褚玉哪儿还管谌风,满心满眼都是宋晋琛,“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儿,”宋晋琛轻轻摇头,“去吧,想去就去。我送你们俩,陪你们一块儿去。”他转撇了一眼谌风,“订座儿了吗?”
谌风咬着牙一点头:“订了。”
又让老狐狸捏住一条小辫子,都怪褚玉!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是个实心眼!
三人打车出发,谌风跟着褚玉往后座钻,被提溜住后脖领子:“前面去。”
谌风敢怒不敢言,在倒车镜里瞪着宋晋琛钻进后座,才转过头来,变出一副笑脸:“师傅,去Firework。”
“好嘞——”师傅说走就走。
宋晋琛抬手叩叩前座靠背,谌风回头,问:“啊?”
“Firework?”宋晋琛说。
“Fire……啊,嗯,那个,”谌风挠着后脑勺,“其他的都没位置了……”
褚玉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宋晋琛坐回去,搂住褚玉,闻到他口鼻间的烟草味道,他左转右转,看街上的灯和景,像个没出过远门的小孩儿似的。宋晋琛不时被他的头发蹭着脸,他的头发长长了,变得柔软。
“别看了。”宋晋琛轻轻按住他,“让我抱一会儿。”
紫蓝的灯光将室内熏染得暧昧奢靡,DJ台两边的射灯如灯塔巡游着,晚上八点半,距离真正的狂欢还早得很。
谌风不用掏自己的零花钱,依然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