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能够隐约看清麻袋里面那个中年男人四肢扭曲与身子憋屈团在一起的模样。
这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但是由于雨势太大,他的声音一出来顷刻就被淹没在仿佛暴怒的雨水之间。
接着,雨衣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将这只碍事的左手给塞了回去,但他在低头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差点被自己遗落下的“好东西”——一枚肯定能卖个好价的白金戒指——他又赶紧伸手,将那戒指从中年男子的无名指上给撸了下来。
不过雨衣男子这一连串的动作,粗鲁得像是对待一只被人宰杀的猪或者是什么别的家畜——总之,不是对待一个刚刚死去的同类。
最后,雨衣男子在越下越急的瓢泼大雨之中爬到一处非常陡峭,坡度近乎90度的悬崖上面。
接着他就站在悬崖边上,探出脑袋看了看下面的大概情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处悬崖底下有着许多被人遗弃或者生病死掉的家畜遗体——透过已经开始下得冒烟的大雨,他果然在崖底隐约瞥见了一些白花花的,不知是属于动物还是人类的骨骼。
在他看来,动物与人类的骨骼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死之后,它们的rou体早都是要被细菌或者更大型的野外生物吃掉的,最后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不容易腐朽的骨骼而已。
雨衣男子有些费力地将那个塑料编织麻袋抬到了悬崖边上,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手中的麻袋朝着约有几十米深的崖底扔了下去。
无论是刚才宰杀同类还是现在荒野抛尸的这个过程,雨衣男子状若骷髅的干瘪面上都不曾流露出一丝恐慌或者是害怕的情绪。
就像是这些事情在他看起来与平时吃饭、喝水等生活琐事无异,并不会引起他任何的心情变化。
这次的“意外事故”他有信心可以将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就是如何处理这些赃物,他可能需要好好想一下。因为如果处理得不干净,以后就很有可能会召来警察的注意。
等到雨衣男子处理完所有事情,终于回到家之后,他的心中还在盘算着等雨停了一定要去镇上,用这些“抢”来的东西多换一点现金。
雨衣男子这次的收获颇丰,除了在那个中年男子手上撸下来的白金戒指,他还抢到了一大包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也不知道那些黑乎乎长得像是块菌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反正据他的孩子说,那些玩意很值钱就是了。
可是正做着数钱美梦的雨衣男子却没有料到,等他进屋之后看到的景象,竟会变成那副模样。
都是他那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因为好奇而“闯”下了大祸!那孩子居然动手将那个值钱的东西给打碎,而且,就是为了拿到那玩意中间亮晶晶的镜片!
一想起他后来拿着那些破碎的器械还有那枚亮晶晶的镜片,去镇上找熟悉的商人问价格时,那个商人惋惜叹了口气然后咋舌说道。
“如果你是带着完整镜头来的,我可以给你这个数。”jian诈狡猾的黑市商人伸手比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千?”他有些感到心痛地急急问道——要知道,五千块钱在他们村里都相当于一大家子一年的吃喝拉撒费用了。
结果那个黑市商人摇摇头,说出了更令他感到窒息的一句话语:“不对,是五万。”
“这个牌子的镜头,原价都在十万以上呢!你这是二手的,我出的价格绝对公道……”
然后黑市商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破碎的镜头框还有镜片,咂嘴说道:“就是可惜了……碎了的镜头,一文钱都不值。”
最终,那枚白金戒指只卖出了不到一万的价格——居然连那个黑乎乎,名叫“镜头”玩意的五分之一价格都不到。
这种“煮熟的鸭子最后却飞了”的感觉,不由让他感到愤懑不已,并且怒火攻心。
如果没有那个爱乱动手动脚的孩子就好了!要不然,这六万块钱就都会是他的了!这个长着两只手的孩子有什么用,就只会给他添乱而已!
还不如天生残疾,起码,他还能从政府那里每个月都得到一笔补贴金呢……
“阿爸……”
孩子柔弱的童音唤回了正出神望向窗外大雨的哈扎尔的意识。
哈扎尔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儿子——莫赤正伸出他仅剩的那只完整无缺的右手,悄悄地在拽着他的衣角。
刚回过神来的哈扎尔,难免态度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莫赤,你这次过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我不是让你去看着他们了吗?”
但哈扎尔不知道,他此刻脸上露出的神情,与他印象中那个没能拿到理想价格的男子当时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发现一些端倪才出来寻找父亲的莫赤,在看见哈扎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可怕的神情之后,一下就忘掉了自己刚刚想要说的话。
莫赤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半个月之前的那天——也就是哈扎尔从镇上卖完东西回来的那个晚上——发生的那件令他感到恐惧的事。
空气中冰冷刺骨的shi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