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玻璃隔开,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简瞳和闻砚的卧室分别位于“回”字的两个角上,简瞳想要从他所在的位置到达闻砚的卧室,需要穿过长长的走廊,以及走廊上因为夜晚和光线变得像镜子一样的巨大玻璃墙。
这么多年以来,简瞳看过的恐怖片数不胜数,虽说这些片子设定各有各的特点,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像现在这种闹鬼的时候,乘电梯和照镜子都属于自寻死路。
眼前偌大的玻璃墙,让简瞳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可那个看不见的存在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人类对未知生物的恐惧,总是远超我们已经知悉的生物,“看不见”这个因素放大了简瞳心底的恐惧,比起穿过长长的玻璃走廊抵达哥哥的卧室,继续待在原地坐以待毙似乎更令他难以接受。
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态,简瞳闭上眼睛,迈开步子,朝着走廊另外一端冲了过去。
可平日里宽敞透亮的走廊实在是不算短,闭上眼睛给简瞳带来的些许勇气和失去视觉给他带来的不安,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纠缠拉扯,最终,还是不安更胜一筹。
于是,简瞳在抵达闻砚卧室之前,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下意识地朝着身侧的玻璃墙扫了一眼。
只一眼,就叫他遍体生寒——夜晚的玻璃镜面上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以及他身后那个比黑夜还要漆黑的人形生物。
一瞬间,寒毛炸起,奔跑中的双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失去了力道,差一点就要摔在地板上,好在简瞳的身体素质和运动神经都还算不错,这才堪堪避免了摔倒的窘境,踉跄了几步,挣扎着冲进了闻砚的房间。
卧室大门被狠狠地摔上,简瞳反锁上房门,然后跌坐在地板上,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冷汗已经浸shi了背脊。
以他和那个人影的距离,姑且可以认为它被他关在了门外,但这样的阻隔又能抵挡多久?对此,简瞳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他就着瘫坐的姿势,双眼死死地盯着卧室房门的方向——生怕房门会再度被打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渐渐攥紧了他的呼吸,原本他不想影响母亲和继父休息,才没有唤醒他们,但现在,这种不想已经变更为了不敢。即便闻砚的房间就在母亲和继父房间的隔壁,即便他的身上还揣着可以打电话的手机,他也不敢去唤醒沉睡中的父母。
他压根没有勇气打开面前的房门,未知的恐惧被他自欺欺人地关在门外,那扇紧闭的房门,只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安慰。
他保持着和卧室房门对峙的姿势,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警惕着……在这样紧绷的状态中,时间的流速被无限放慢,挨过了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时光后,他突然听见了门把手被转动的声响。
那个声音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房门裂开缝隙的那一瞬间,简瞳觉得自己就快因为窒息昏厥过去了,他心里清楚地意识到,在这间屋子里,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只能直面那个看不见的东西……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下一秒,一只纤长的手拍开了墙壁上吊灯的开关,门缝里露出了闻砚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瞳瞳?”
那一瞬间,绝处逢生的喜悦冲垮了简瞳所有的情绪,他手忙脚乱地朝哥哥扑了过去。扑进闻砚那并不算宽敞的怀抱时,简瞳那颗忐忑不安、惊恐万分的心,终于缓缓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情绪就有些绷不住了。他抽噎了两声,然后把脸往哥哥单薄的衬衫上蹭,闻砚被他哭得一愣一愣的,可看着怀里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弟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合拢臂膀,将简瞳圈在了怀里:“不哭,哥哥回来了。”
第5章
简瞳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闻砚身上,闻砚不得不用两只手托住他的tun部,以确保他不会摔下去。兄弟俩都不是那种壮硕的体形,但比起闻砚来,简瞳从各方面都要小一些,短时间内,闻砚架住他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简瞳赤脚穿过走廊,又在地板上瘫坐了一会儿,滚得一身灰,两只小脚丫子跟被墨染过似的,脚板黑得惊人。
闻砚一开始没注意,等注意到之后,就有点托不住了。
他有轻微的洁癖。
就着这半托半抱的姿势,闻砚直接将人带进了浴室,用花洒把简瞳的两只脚打理干净,原样抱起来安置到了床上。
简瞳就在这种惊魂未定的状态下,享受到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待遇。都被放到床上了,他还意犹未尽地不想撒手。
说来也奇怪,自打哥哥回来之后,原本压得简瞳喘不过气来的恐惧感就那么消散了,被恶意注视的如坐针毡也不复存在了,他跪坐在柔软的床上,干透的冷汗带来些许飕飕的凉意。他一面抬起头去看闻砚的神情,一面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顾今天晚上经历的一切。再回想起来,今晚的经历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