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伤害到自己。
杨瞳扯出一个笑,先前的冷淡防备收了收,礼貌地叫了一声:“小雪姐。”
肖雪实在是太瘦太寡了,以至于她做出“哦”这个嘴型的时候,整张脸上就出现一个圆圈“0”,小眼睛像是“--”,被挤到上边。杨瞳看着她突然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颜文字,为了不笑场故作正经地撇开头,结果对上了秦昱言的目光。
秦昱言为什么在看自己,杨瞳没来得及想。只是这一转头倒像是自己刻意去看她,在陌生荒芜的孤岛之上寻求什么帮助似的。
果然,秦昱言停顿了半秒,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尼玛那么温柔做什么啊!真当自己是浩瀚海洋中的唯一一根浮木了!我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凭借依托了么!说起来你到底拿什么眼光看我的?当我是刚送到幼儿园离了妈就无所适从的小nai娃娃么!
虽说……一上来就碰上这么尖锐有针对性的颜文字确实不太爽,但那也和你没关吧!
秦昱言好像也习惯了杨瞳的不答话,自然而言地追问一句:“有什么问题?”
杨瞳摇摇头。第一天第一天,默念三十遍,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秦昱言又看她一眼,也闹不明白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只好继续说下去:“肖雪你这周都是大班吧?刚好让她跟着你。”
肖雪翻着白眼想了想,嘴巴还是个“0”,她又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看了看:“哦!是大班——怎么上班你知道吧?”
杨瞳点点头,默默感慨这本子破得都快酥了,可见本子主人的节约,或者说是抠门。
肖雪也点点头,说起话来倒是挺爽朗:“那行!”
秦昱言又交代杨瞳一句“不懂就多问,千万不敢把药给用错了”,就准备走。刚转个身,她又想起来了,回来问杨瞳:“你有工作服没有?”
“什么?”杨瞳眨眨眼。
秦昱言指指肖雪身上起毛球的护士服:“妇幼的护士服是不回收的吧?”
杨瞳不太想在这里提到自己在妇幼的工作经历。可能也是她心气儿高吧,虽然只在那里实习一个月,但到底是从云端坠下来,摔得回不了神。她自觉尴尬失望,也怕别人拿这个话柄开她玩笑。她并不想被人划出去,像是高人一等似的。
杨瞳扯了个谎:“是不收,不过我那件沾上秋泻灵了一直忙着没顾上洗,穿别人的那件也还回去了。”
一听到这个药名,秦昱言难得破了功,皱着眉一脸嫌恶的样子:“怎么不洗洗呢!哎算了,肯定也不能穿了。”
杨瞳不好意思地笑笑:“咱这里没有护士服?小雪姐穿的是这里的吧?”
秦昱言说:“工作衣是八十块钱,干不够一年的话扣钱。要是做满一年就算了。”
……所以是能省一件是一件的意思么……你怎么不说自备手术刀和输ye管啊!护理上的本子破成那样也不说换换。
抠死你!
杨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秦昱言说:“你穿中号的就行吧,我去给你找一件。”
让领导再送下来太失礼了,杨瞳回头跟肖雪说:“小雪姐,我去拿下护士服。”
肖雪一仰头,看起来变成了“=0=”:“你去吧!”
两个人又“哐哐哐”地爬到二楼,秦昱言推开她隔壁办公室的窗户,把胳膊伸进去开了门锁,然后从外边拧开门。
……这门锁的还有什么意义……不管是谁都能随意进出吧!
怎么越来越觉得这医院以及这领导不靠谱了……
看起来是间办公室,其实是杂货间。灰尘堆了老厚一层,大纸箱塞了半个屋子,瓶瓶罐罐扔了一地,废旧的办公桌上和墙角有成山的病历本,还有几盆掉叶子的玻璃翠。
可真是萧条啊……
秦昱言点着脚走到对面的窗户下,在墙边的大箱子里翻翻找找,抽出来一件粉色的护士服递给杨瞳。等杨瞳接下,她回身问:“护士帽有没有?”
杨瞳摇摇头,抿着嘴含糊不清地回道:“没有。”实在是这里太灰了,杨瞳来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压制着,根本不想张嘴说话。
秦昱言去另一个盐水箱子里找了半天,抽出来一顶护士帽。衣服、帽子倒是崭新干净的,没有灰尘。但一想到衣帽是从这种地方拽出来了,刚刚秦昱言还满手泥灰的摸了几把,要顶在头上穿在身上,杨瞳心里就有点膈应。
秦昱言把箱子盖好,拍拍手上的灰,一转身就看到杨瞳满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怎么了?大小不合适?”
杨瞳闷闷地回了一句:“没什么——码应该可以穿。”
秦昱言“哦”了一声,当什么都不知道。看杨瞳两只指头捏着塑料袋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姑娘在想什么。
很难想象一个护理专业毕业生还能够像个洁癖似的爱干净,可见对这份事业的爱心和热情不够。护理第一年就要上解剖课,福尔马林泡的内脏先看过,然后就是正经的人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