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
以撒拧起眉:“你真的病了,泽维尔。”
泽维尔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往外眺望。
今天是礼拜日,修道院里明显比平常热闹一些,也能看见修女们的身影,她们大多在为圣餐忙前忙后。
如果身处工厂或者庄园,现在一定已经吵翻了天,但修道院里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虽然规矩不至于严苛到要求在吃饭时打手语交流,不过如果没有非必要的交谈,大家都默认不开口。因此,即便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也几乎像默剧一样安静。
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如果是保守的院长站在窗口看见这一幕,想必会感到很欣慰吧。
“你好像在等什么?”以撒问。
“等一个人来。”泽维尔说。
话音刚落,就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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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去开门,院长站在门口,往里张望着,问:“泽维尔先生在吗?”
以撒从门口让开,泽维尔见到院长也没有站起来打招呼,只是微微颔首,生怕别人看不见他苍白的唇色。
“天啊,您这是怎么了?”院长问。
“路易说可能是溃疡性的胃病。”
“路易,噢,路易……他的话是可信的,那估计就是这样了。严重吗?您看起来实在不太好。”
“据说不严重,劳您挂心,”泽维尔说,“请先坐下吧。”
院长摆摆手:“我今天就是来和您商量一些事情,说完就走。”
他欲言又止,频频看向以撒,泽维尔说:“没事,不用回避他。”
“那么,恕我单刀直入,”院长说,“有两件事,我在想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苏格兰场回复我说并没有报案称李启明失踪,而且您——虽然还持有合法证件,但早已不再和他们合作了。”
泽维尔一言不发,只是镇定地微笑着,好像胜券在握,马上就能三言两语堵得罗伯特院长哑口无言。然而,有些场面是人类看不见的,比如天使其实已经尴尬得连翅膀都缩起来。
他当然没有解释,他没什么好解释的。从临时决定来修道院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刻,只是这天来得比他预想中快了一些。
沉默片刻,院长再加一码:“那么,想必您的证件……”
尴尬像蒸汽机启动时喷出的烟雾一样溢满了整个房间,把人呛得胸闷气短,忍不住想要咳嗽起来。
“……是这样,”泽维尔抬起头,凝视着院长的眼睛,“也许您已经在心里认定我是个无理取闹的骗子,但我的确掌握有李侦探失踪的证据。”
虽然泽维尔那双蓝眼睛让人很难说出拒绝,不过罗伯特院长已经老得不会再因为美男子动摇了。
他为难地皱眉,似乎很难开口,犹豫半晌才很抱歉地说:“泽维尔先生,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不过,一切最好还是案流程来吧——按正规的手续Cao作。您为苏格兰场工作过,当然比我更清楚大不列颠的法律。准备好您的证据去报案吧,泽维尔先生,如果失踪案真与修道院有关,到时候再来也不迟。这建筑和里面的修士修女总不会不翼而飞。”
院长说着,哆哆嗦嗦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李侦探真的失踪了吗?有时候家里发生什么大事,是来不及跟朋友挨个儿道别的……但愿这是个误会。他如果信教,天主会保佑他的。”
泽维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后陷入了沉思。他刻意把思考的时间延续得很长,在极端的沉默中,好像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决断。
半晌,他说:“好吧。其实我前两天就想找机会告诉您,最近我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原本的药全都不起作用,正准备要回lun敦去找个更专业的医生。”
看泽维尔这么识相地主动搭了个台阶,院长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的确,身体要紧。唉……不是我要赶走您,泽维尔先生。但您换位思考一下,修士修女们看见侦探在修道院里出没,就是清白的人也会感到不安。如果方便的话,您痊愈之后或许可以来信通知我,在这之前,我会每日为您祈祷的。”
泽维尔客气地谢过了罗伯特院长,后者放软语气,表示能理解泽维尔寻人心切的心情,但在上帝面前是不该撒谎的,如果他需要为此告解,或许可以是今天。
“您今年领过圣餐了吗?”院长问。
泽维尔说还没有,于是院长建议他在弥撒之前去告解室告解,之后领受圣餐再离开。
“至于这位以撒先生……”院长转向以撒。
“他不信教,”泽维尔代替以撒解释说,“就让他在房间里等待好吗?”
在场的三人都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当然,不包括那条明显很不高兴地甩来甩去的尾巴——没办法,非教徒是不能领受圣餐的,何况这还是一个恶魔?
“好,那么——”
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罗伯特院长接下来的话。开门一看,原来是加文站在门外,见开门的是泽维尔,他怯怯地打了声招呼,问:“请问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