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上是的,不过请放心,清白的人一定不会蒙冤。”
得到泽维尔的再三保证,院长才继续说:“李先生和丹尼尔修士起过言语冲突,并不严重。耶稣啊,丹尼尔是个好人,只是性格太过耿直,正因此,我绝不相信他会做害人的事。”
“抱歉,丹尼尔?”
“是戴维——愿他安息,戴维的表兄。”
泽维尔记得李启明和自己讨论过这个表哥的存在。戴维家里有一块年收入500磅的限定继承土地,作为独子的戴维死后,将落在这位表哥丹尼尔名下。
“丹尼尔和戴维两兄弟关系亲密,戴维走后,他的哀伤非比寻常,那样剧烈的感情难以作伪,至少我绝不相信所谓丹尼尔图谋戴维家田产的流言,”院长说,“在那种情绪下,被那位亚洲侦探怀疑谋杀自己的兄弟,丹尼尔一时冲动和他起了争执,但很快两人就和解了。”
兄弟情深不一定总是可信,但对利益的渴望很难作假,这动机站得住脚。泽维尔想着,掏出笔记本写了起来。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地在纸面上随手画了一头三只脚的鸟,又高深莫测地沉yin片刻,在旁边加了点花花草草。以撒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咬肌紧绷,明显在忍笑。
没办法,大侦探泽维尔就是喜欢把东西记在头脑里,做笔记只是让人觉得他更为可靠。
可靠的泽维尔可靠地把笔记本“啪”地合上,询问院长的身体情况如何,有没有可能现在带他们去李启明的房间看看。
“可以的,”院长站起来,“不过,那位侦探离开时把所有私人物品都带走了,也许不会留下什么。啊,耶稣,他会不会是被歹人给骗走了?”
“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还不能这么早下定论。”泽维尔失笑。
李启明的房间在三楼的中间位置,旁边都有住人,修士们能证明他是自己提着箱子离开修道院的。房间因为闲置,没有具体打扫,只是换了枕头和被褥,其他地方基本是空的,只有衣柜的角落处落下一条李启明常戴的领带,证明他的确曾在这里停留。
泽维尔还记得自己带给李启明的检验血迹的试剂,在得到院长允许后,往可能留有标记的地方喷了一些,很遗憾没有什么暗号或者线索,倒是这“魔法试剂”像当初吓到以撒那样,又把可怜的老人吓坏了。
“这下好了,”泽维尔凉凉地说,“我们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连李启明之前的调查进度都不能掌握。”
“之前的调查,”院长说,“难道您也觉得那些意外都不是意外?苏格兰场又是怎么看待它们的?”
“之前的案情资料已经被找出,并且提交专人进行重审。”
“耶稣啊。如果真是……那其中一定有我的责任,”院长深深低下头,嘴唇颤动着,最后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太可怕了。”
“请不要自责,”泽维尔安慰说,“我们都不希望悲剧发生,但它是不可控的。假如修士们不慎听见任何风声,还请您在事情有定论之前安抚好他们,混乱会招致危险。”
“这我倒不担心。唉,本不该这样说……但事实上,不知是否出于巧合,死者们或多或少有些作风不端,常常引起诸位修士的不满。有传言说那是主的审判降临在他们头上,我尽力制止过,然而这些消息仍然不胫而走。不过,正是因此,修道院内没有广泛引起恐慌,天主保佑,愿他们安息。”
……
回到房间,泽维尔刚锁上门,以撒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软在床上哼唧起来,军人模样荡然无存,这时候说他是个流浪汉反而更加可信。
“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把背挺得这么直过了,”以撒抱怨,“好想吃通心粉……”
泽维尔走过来坐在床边,挠挠以撒的下巴,魅魔尾巴松松地卷上他的手腕,而以撒本人则眯起眼睛,像猫那样呼噜呼噜起来。
“士兵以撒,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呀,”泽维尔说,“你的姿势太僵硬了,万一真的有上过战场的人一定会看出来的。”
“怕什么?”以撒说,“就算有这么个人,难道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吗?人类士兵而已,太弱了太弱了。”
“这么说你好像厉害得很。我早就想说了,你还能拿得起妙尔尼尔,魅魔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我不能说,否则lun敦就要下雨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个杀人凶手在修道院里,像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带上我肯定比带一个普通士兵要安全。
“嗯哼?”
“我能接住子弹,”以撒不无自豪地拍着胸脯保证,“再不济,它也会在你之前先打穿我。”
“天啊,别这样说,”泽维尔惊呼,“不管你我谁换身体,最后写报告的还是我啊。”
以撒用尾巴尖挠挠脸,嘿嘿笑起来。
尽管泽维尔说的话很现实,但他明显心情突然变得不错。他鬼鬼祟祟往窗外望了一眼,突然俯身在以撒的鼻尖上亲了一口,后者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倒在魅魔软绵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