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拒绝了。
“有煎鱼、土豆炖rou和红葡萄酒,但如果你喜欢,也可以换成……”
“你大概是忘了什么,泽维尔。我是魅魔,不需要吃晚饭,只要有男人就够了。”以撒平静地说。他站起来,把泽维尔关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泽维尔隔着门小声说:“我感觉你又在人身攻击我不是男人。”
他的语气好委屈,以撒本来不想笑,但忍不住被逗笑了。
“咚咚,天使敲门,”泽维尔叩叩门板,声音闷闷的,“让我进来吧。”
以撒叹了口气,挑开门闩,泽维尔推门而入,把装了晚餐的盘子放在小茶几上。他们面对面坐着,泽维尔像往常那样讲讲今天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努力表现得仿佛今天一切正常。
以撒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和,一边把柠檬汁挤在煎鱼上,然后习惯性地嘬了一口剩下的柠檬,注意到泽维尔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他又感觉到有鱼刺卡在牙缝间,一脸凝重地舔了半天,没弄出来,试图把手伸进嘴里抠抠。泽维尔又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你不用勉强自己一直说话,”以撒说,“是我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吃饭,这么想就行了。”
泽维尔像被碰到什么开关一样突然噤声了。他显得局促起来,张口想叫以撒的名字,却堵在喉咙里,好像那是根很长的鱼刺。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以撒从来没有叫过他兰登。
以撒扫了他一眼,自己绕开这个话题:“你会娶她吗?”
“什么?”
“那个寡妇。”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都把她带到家里来了。”
“她想投资几个工厂,来问问是否可行。”
以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泽维尔接着解释说:“我给她分析了每个厂的利弊,最后建议她把预备投给这些工厂的钱全都投给我。”
“这就是你总对她笑的原因吗?我看见临走前你跟她贴得很近。”以撒追问。
泽维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问:“你在审讯我?”
以撒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窗户那里去,背对着泽维尔:“没有。”
“但我愿意告诉你,”泽维尔从背后贴上以撒,维持着一个得体但异常暧昧的距离,“唉……真希望您肯多信任我一些。”
泽维尔的语气就像对情人求而不得的呢喃,但抬起头看到他诚恳正直的神色,又不免让人怀疑是自己想得太多。以撒想,如果他是个手头宽裕又没有投资方向的寡妇,说不定也会晕头转向地把所有钱都砸在泽维尔身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钱?”以撒问。
泽维尔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以撒从里面抽了一支,他也是。刮开打火机盖,两人凑在一起点烟,停顿片刻,泽维尔才开口说:“一开始我只是希望每天都能喝上净水。”
他偏过头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那双湛蓝眼睛里,剩下半截话不言而喻。
以撒不说话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一开始也只是想要一个储物间而已。
以撒:警觉.jpg
泽维尔给的这个试剂其实就是现代刑侦非常常见的鲁米诺,鲁米诺最早在19世纪就被合成出来,但真正投入使用是在1928之后,比现在的背景时间晚了至少8年。
21 第21章 室友关系
泽维尔结不结婚的问题好像被那一根烟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又好像没有。不过从这之后,以撒开始越来越晚回家。
他经常半夜才顺着窗户爬进房间里,要是喝醉了,就把大门拍得砰砰响,非要泽维尔来开门。可怜的天使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叫耶稣的名字——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糟糕了。喉结上方有印着麻绳纹路的勒痕,斗殴造成红肿和淤青,胸脯上深深浅浅的牙印,膝盖破皮,手腕脱臼。这些暧昧或凶狠的伤势全部都由郁闷的泽维尔亲自给他处理。
有一次,泽维尔半夜醒来,看见浴室亮着,以撒趴伏在地上。泽维尔下意识闭上眼睛扭头就走,却被叫住了:“帮帮忙,泽维尔。好像有东西留在里面了。”
这一刻泽维尔真希望自己十分钟前能老实躺在床上不要起来。
以撒就像一本咖啡厅里的廉价公用笔记本,任何人都可以在上面签名或者写满一整页的脏话,用笔尖狠狠戳穿纸页,墨迹晕成污点。
“你怎么都不呼吸了,”以撒转过头笑眯眯地说,“生气了吗?要赶我走吗?”
“不,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对自己稍微好一点,”泽维尔说,“单纯站在医生的角度给你建议。”
以撒甩了甩尾巴,突然不说话了。
这天晚上,泽维尔做了个怪梦。他梦见以撒背对着他,坐在面目模糊的男人胯上……
“…!耶稣啊。”
泽维尔惊醒后,心烦意乱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外头一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