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站起来。
“你们在这里最主要的是学会听话,”监狱长总结说。他狐疑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几秒,“解开链子,带走吧。”
虽然人与人之间不再拴着链子,但囚犯们还是被赶成一串,去冲洗和除虱。后者就是把古怪的药粉扑你一头一脸,以撒觉得那可能是胡椒粉或者类似的东西。做这些事、以及在这之后直到关进牢房的时间里,他们都被迫赤身裸体,其中羞辱的意味大过清洁。
狱警会取笑那些试图遮住私处的家伙,并用水管狠狠冲他的蛋。以撒没感觉什么羞耻的,说到底,脱下衣服后的魅魔只会让别人害羞。他坦诚地站在那里,像意大利人的雕塑像,乡下人一样的体格壮实高大,被激烈的水流冲的全身泛红,而下面那根Yinjing哪怕软垂着也足够可观,以撒注意到冲洗他的这个人每次瞥见都连忙避开视线。
别太自卑,这东西我也不怎么用。他在心里说。
抱着囚服走向牢房的时候,以撒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有个洞;不对,又好像是只小虫。到底是什么玩意?这让他感到很在意。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被塞进铁门背后,以撒最后分到了人数不多的牢房。这时正是工作时间,里面只有一个一眼看不出国籍的混血青年躺在铁架床上睡觉。狱警低声说:“死刑。”那个人听见动静,抬起眼睛,说:“嗨。”而以撒无动于衷。
这个人盯着以撒看了几秒,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又躺回去睡了。
以撒没在房间里逗留多久,还有别的很多事要做,新人的第一天总是这么忙碌。每人都给分配了工作,听说要做搬运工,以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种力气活太容易做了,就是有点无聊。
午饭时间,以撒看见墙角处空出来一张桌子,桌上只坐了一个人,他专心致志地撕着一块硬面包,额上的长角在Yin影处明灭,只有一支完整,另一支从2/3处断裂。
“你是个愤怒吧,怎么到这儿来了?”以撒在他对面坐下,周围有囚犯紧张地嘶了一声。
“啧,”这个愤怒抬眼看他,狂野的神情里有种砸毁一切的冲动,不过当他看清面前坐的是谁,怒火很快就熄灭了,“噢,你。我记得我在前线见过你一面,战争机器,你变化真大。另外,叫我独角。”
“好吧,独角,别提以前的事。”
“哈哈哈!违规又不会怎么样。我是说反正我不会怎么样。我嘛,还能干什么,避祸呗。”
以撒笑了一声,没再接话,但显然心情不错,连注意到面前的奇怪食物也没有大惊失色。
但是距离大惊失色也不远了。
“这他妈啥?”以撒准备开始吃饭,凑过去闻了一下碗里的ye体,问。
监狱里的伙食被叫作“赎罪餐”,把它们吃下去的痛苦就足以抵偿大部分罪孽。在这里早中晚的饮料都很神奇,早上是咖啡——据说是咖啡,实际看起来像洗抹布的水,喝起来更像;中午加点盐和两根菜就变成汤;晚上和其他你想喝水的时间里它叫做茶,但其实那是一种不像茶但又不尽然不像的谜之ye体,常温,暖和,恶心翻倍。
以撒的笑容在品尝了一口“汤”之后离脸出走,他嫌恶地吐了吐舌头,坐在这里看着一群又累又饿的囚犯把垃圾咽下去,而且还想多要一点。呃,太恶心了。
吃饭时间只能吃饭,想出这个规定的人脑袋该被驴踢。他百无聊赖地用尾巴甩来甩去地赶苍蝇,苍蝇被抽得晕头转向,显然也感到很糟心。
狱警狠狠敲了两下墙壁,安静!餐厅里声音就小了一阵,很快又嘈杂起来。
“你有什么计划?”独角问。
“没,你呢?”
“那算你撞大运了。”
突然,铁盘里一声轻响,独角拨了个蛋给他。
“什么意思?”以撒用叉子抵住它。
“天赐良机。”
“可靠吗?”
“当然。”
以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了他一眼,把蛋在手里一握,尖锐指甲压迫蛋壳,破坏了均匀的受力,指腹将碎蛋壳搓下来,一整个光滑的蛋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
独角撑着脑袋看他吃蛋,突然说:“说实话,你一张嘴就像个荡妇。”
以撒耸耸肩,含糊地唔了一声,因为没找到地方擦手,就用舌头舔干净手指,顺便挡住嘴让自己尽力不要笑场——哪有人用放荡来羞辱魅魔的?
以撒把餐盘上的东西倒给独角,在手里颠了颠,砰!猛然扣在独角头上。
那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事发突然,独角迟疑地摸了摸头皮,看清手上的血迹后,站起来一脚踹翻桌子,冲上来把以撒连同凳子一起扑在地上。
据当时在场的几个囚犯说,是独角先动嘴羞辱以撒,但以撒先动了手。无论如何,当狱警赶到的时候,局面已经接近失控,两人用野兽的方式厮打搏斗,以撒骑在独角身上,两手都用来扼住他的脖子,而独角挥拳砸向他的太阳xue和颧骨,一拳!两拳!以撒不闪不避,上身随着凶狠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