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草靶红心。
苏如是的眼睛一下亮了,连忙催着秦昱又搭一箭,十几箭下来,例无虚发。
他兴致高昂,在秦昱怀里乐得蹦蹦跳跳:“原来神箭手是这样的感觉!我上一次射箭表现这么好,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秦昱放下了弓,随意帮他捏了捏手臂:“哦?你那时候能射得好,现在反而差了?”
苏如是并不觉得丢脸,反而得意洋洋:“也是像今天这样,有神箭手附身啦。”
他还殷勤地转到秦昱背后,假意给他捏肩膀:“给神箭手捏捏肩,带我带得辛苦了。”
秦昱不禁被他逗得发笑,无奈摇摇头。
然而苏如是到底体力有限,下午射了箭,到晚间吃饭时,就已经浑身酸痛,吃完饭不得不乖乖回西苑歇息了。
第二日早上,他浑身酸痛得差点没能起来,出门便晚了。紧赶慢赶跑到门口,老管家说秦昱已骑马先走了,他也没太在意,急匆匆上了马车。
哪知道这么一开头,一连几日,秦昱都是自己骑马先走。
他依然不会去西苑留宿,晚间苏如是便溜去东苑找他,秦昱虽总说他这样不成体统,但次次也叫他得了逞。只是苏如是心中终究有刺,记恨秦昱在这里提过心中有他人,秦昱不来西苑,他便也不在东苑留宿。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风平浪静下去,这一日下朝,半路慕白却忽然溜过来,一反常态地邀苏如是去茶楼说话。
苏如是这几日下朝都没见他的踪影,闻言便道:“不如坐我的马车去。”
慕白点点头:“在车上说也行。”
苏如是奇怪道:“有急事?不是找我闲聊?”
慕白道:“应当算是急事。啊,秦将军。”
苏如是一转头,就见秦昱正好牵着马经过,看见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秦昱脸上有几分古怪。
他牵着马过来,同慕白行礼:“慕学士。”
慕白的品阶比他低不少,见他行礼,大吃一惊,连忙也重新行礼,又打了一次招呼:“秦将军。”
苏如是极为敏锐,立刻盯住了秦昱。
秦昱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看了看谦逊有礼的慕白,沉yin片刻,忽而觉得有两道刀子一样的视线扎在自己身上。
他转向苏如是,可苏如是并未看他。
秦昱见他站着不动,没有邀自己上车一同回家的意思,料想他应当是要和朋友出去玩,只能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苏如是神色淡淡的,话也不说,扭身上了马车。
慕白一愣,连忙跟上,钻进马车才小声道:“你怎么给秦将军甩脸色?他刚刚脸一下就黑了,回去指不定要跟你发火。”
苏如是声音有些冷淡,道:“我就是太给他脸了。”
慕白道:“你现在是秦夫人,自然要给他脸。”
“我怕什么?他敢把我怎么样么?”苏如是瞪着眼睛,怒冲冲的模样,“不要提他了。”
慕白微微叹了口气:“不提恐怕不行。”
他道:“兵部的李尚书呈上来今年守疆将军名单,秦将军也在里头。”
苏如是一愣:“怎么会?若非兵乱,寻常不会让新婚的将军去守疆。”
而后,他神情一凛,转头盯住慕白:“既然还未宣布,我们也没接到圣旨,便是陛下还没批。你又从何处得知?”
“……”慕白神色几变,“你脑子真是转得快。”
他倒也不隐瞒,只是放低了声音:“我在太子殿下案上瞧见的。你也知道,陛下近年体乏,奏章大多是直接送到东宫。我看见时,这折子被太子殿下推在一旁,还没批。”
这话里的信息太多,苏如是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抿了抿嘴:“是你偷看的,还是他要你看到的。”
慕白有些迷惑:“什么?”
苏如是摇摇头:“罢了。你是何时看到这折子?”
慕白道:“两日之前。我一看到就想告诉你的,可是这几日在东宫待得晚,出宫时已不便登门了……”
苏如是:“……”
慕白根本不敢看他,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像无颜见人一般,轻声道:“如是,我很抱歉。”
苏如是心绪复杂:“抱歉什么?”
慕白道:“我……仰慕太子殿下。只是以前知道你要做太子妃,太子殿下又那样喜欢你……”
“你不必为这个抱歉,”苏如是道,“仰慕太子哥哥的人一直都很多,以后也不会少。纵使没有你,还有别人。再说我已成婚,根本不介意这些。”
慕白微微一笑;“你总是这样豁达洒脱。怪不得惹人喜爱。”
苏如是打量了他片刻,见他即使低着头,也双目发亮,整个人都像泡在蜜罐里,忍不住问:“他为何会让你去东宫?”
以慕白的官阶,几乎不可能有在太子面前出头的机会,更别提被召进东宫单独见面。
慕白道:“你成婚那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