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着滑猛的向着山上冲。
“下来!”“谢之远!你疯了吗!”“等等!”
警察们都疯了,好在山路是真的滑,谢之远开着抢来的警车在斜坡上猛踩油门,车子却没动几米就开始在原地打转,警察们拼命敲窗户叫他下来,谢之远一咬牙正要再往上冲,忽的,一旁的急救人员指着山上兴奋的大叫起来:“我看见他们了!”
山坡上,一辆银白色的凯迪拉克正绕过一个大弯冲了下来,车头上车身上全是剐蹭的痕迹,连保险杠都撞歪了,驾驶座的车门都微微凹陷了下去,开车的赫然是容辛。
谢之远这一瞬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落下了泪来,他猛地拉住手刹跳下警车车冲了过去,和他一起冲过去的还有警察和急救人员。
“人还活着!担架!”
“氧气面罩!”
山脚下这片空地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躁动了起来,人声嘈杂,浑身是血的裴焰被从车里抬了出来。
驾驶座的门随机被推开,容辛露出半个头想要跟上去,结果刚踩到地上就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
“容辛!”谢之远扑上去接住他。
容辛的脸色像雪一样白,乌黑的鬓发被汗水沾shi在额角,额头上有一块新鲜的撞击外伤,身上全是血腥味:“我没事……”
谢之远哆嗦着把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发现除了左胳膊脱臼以外,没有严重的伤口,那些血全都是裴焰的。
看那凯迪拉克损坏的样子,只怕是一路边撞边开下来的,没撞破护栏直接飞出山崖真是奇迹。
“你吓死我了!”谢之远堂堂一米八几的汉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扶住容辛的后腰一个劲儿的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撞没撞到内脏?”
容辛摇摇头,轻微脑震荡让他他直起身子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扶住谢之远挣扎着让自己站稳:“裴焰……”
急救人员飞快的抬着担架把裴焰送上了车,冲容辛喊:“他失血严重需要马上急救,我们先送他去医院,你们坐后一辆车!”
容辛喘息着向前走了两步,裴焰被鲜血浸满的身子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俊朗的面容上没了一点血色。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强壮,像是一辈子都不会生病似的,怎么一躺下,也看起来那么虚弱呢。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穿梭,他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在浓雾中,子弹如同雨点般的向着他的方向射来,他几乎听到了空气被极速的弹头破开的声音,然后就在那万分之一秒,他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扑倒在地,熟悉的温度将他笼罩在其中。
子弹掠过二人“当”的一声打在了车门上,他那时听到了子弹反弹的声音,以为射偏了,却不知道是那与自己紧紧相贴的宽厚脊背,为自己阻隔掉了一切的伤害。
救护车大门关紧,向着远处呼啸而去。
雪花渐渐小了,山顶上浓重的山雾蒸腾浮动,像是翻滚的暗chao。
“雪快停了!受害者已经救出,马上准备对犯人进行搜捕!”老刑警一下令,手下的刑警立刻忙碌了起来:“是!”
“等等。”正在被谢之远扶上另一辆救护车的容辛回过头来。
现在已经是傍晚,一个小时不吃不喝加上Jing神的神经紧绷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种易碎的瓷白,然而他的眼睛却乌黑的仿佛深渊,看不出一丝慌乱和无措。仿佛只用了一小会儿,少年就从方才的情绪波动恢复了过来,只是声音有些虚弱:“不用上山搜捕,吴峰会自己下来自首的。”
“你怎么知道?”一旁一个小刑警忍不住问道,这个过分漂亮的少年看起来太过笃定,虽然根据资料上显示只有十九岁,但是可能是亲眼见识了他从山顶雪路上冲下来的果决,小刑警现在对他有种打心眼里的敬佩和信任。
谢之远扶着容辛上了车,回身拿起手机给他们看,上面是社交媒体的首页:“因为这个。”
首页上,霍普大学学生被鸿城集团吴峰绑架的消息已经上了热搜,而且正在以每十分钟涨三名的热度逐渐在榜单上攀升。
老刑警快步走过来抓住谢之远的手机,眼珠子瞬间瞪圆:“媒体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的!?”
怪不得说吴峰一定会下来自首,他现在的罪行已经人尽皆知,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败露,吴峰没有再抵抗的必要和逃脱的可能,现在的他一定会用尽方法来减轻罪责。
可关键是这件案子当初接到谢之远报案的时候,大家只知道是有一名大学生被绑架,按理来说应该不会那么快引起媒体们的注意。
“可能是因为裴焰是东区警察局一把手的儿子吧。”谢之远说。
老刑警差点把下巴惊掉,发出了歇斯底里的震惊嚎叫:“什么!你说刚才那孩子是裴头的儿子!?”
——
手术室的灯红的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走廊上安静的几乎连钟表指针跳动的声音都能听见,裴焰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媒体把医院的大门堵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