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随他转移话题:“老爷子看起来没那么容易答应。”
傅岳庭笑了笑:“我知道,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拆散我们,不过没关系,他早晚会想通。”
秦砚深深看他:“别闹得太僵。”
傅岳庭点头:“我有分寸。”
这时候宴会还没结束,大厅内还灯火辉煌。
但傅博宏已经离开,傅岳庭没有去应酬的打算,就和秦砚一起也往餐室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来到时,除了傅辉一家因为离得太远没有特地赶回来,家里其余人基本到齐。
傅博宏照例坐在首位,左手边空出两张座位,留给秦砚和傅岳庭。
两人推门进来,众人听到动静齐齐看过来,一眼望见两人交握的手掌,顿时齐齐愣住。
傅博宏见状,眼皮颤了颤,沉着脸,没有说话。
大家都敏锐地察觉到餐桌前弥漫着的低气压,纷纷保持沉默,一顿饭吃得安静异常。
还是傅博宏先出声:“还是人多了才热闹啊,否则到老了没人在面前尽孝,冷冷清清的,太孤单了。”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傅岳庭道:“人少了也好,清静。”
傅博宏皱眉:“那怎么一样?”
傅岳庭问:“怎么不一样?”
傅博宏沉声说:“因为傅氏要有姓傅的人来继承!”
秦砚眸光稍动。
他听出傅博宏提起傅氏的深意,也明白傅博宏此刻对于他和傅岳庭的不满。
傅岳庭则忽视这份不满,继续道:“承杰和英哲也姓傅。”
傅博宏脸色黑臭,直到饭后,才对秦砚说出下一句话:“夜深了,秦总今晚就留下住吧。”话落对管家说,“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傅岳庭说:“不用收拾了,秦砚今晚和我住在一起。”
傅博宏一拍桌子:“不行!”
还没离席的其余人被吓了一跳。
他们的吸气声让傅博宏回过神,攥着轮椅扶手说:“秦总,在你休息之前,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就是不知道秦总肯不肯赏脸?”
他有意改了称呼,还说了两次,不仅秦砚注意到他的改口,满桌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傅岳庭于是代秦砚回答:“祖父,秦砚可以和你谈,但我必须在场。”
傅博宏冷下脸,还想说话。
傅岳庭打断他:“您也不用再问秦砚,这件事他说了不算。”
其余众人隐约听出一些眉目,但看傅博宏的脸色,再看傅岳庭寸步不让的凌厉,大家极有眼力见地陆续离开了。
很快,餐桌前只剩下三人。
眼见傅岳庭把秦砚守得密不透风,傅博宏肝火旺盛,只能直截了当:“岳庭,你一定要和秦砚在一起?”
“对。”傅岳庭对他也没有避讳,望向他的双眸点漆如墨,染着一贯的笃定,“秦砚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我绝不可能放手。不论如何。”
一个“求”字,已经让傅博宏心头再度巨震,傅岳庭强调的这句“不论如何”,更让他心情复杂。
傅岳庭的脾气禀性,他再了解不过,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心知事情恐怕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这时,秦砚抬手按住傅岳庭的手背,压下他的咄咄逼人,对傅博宏说:“我和岳庭决定在一起,并不草率,我们都认真考虑过以后,想过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次向您坦白,也没有奢望能立刻得到您的理解和祝福,只是身为晚辈,我们更不想有所隐瞒。”
傅博宏看着秦砚。
秦砚向来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和傅岳庭恰好互补,这份沉稳一直让他很放心,可放在今天,就让他百般难受,无言以对。
尤其看到傅岳庭果然在秦砚开口之后收敛起棱角,他心里酸气直涌,难以置信傅岳庭和秦砚的相处模式竟然会是这样。
“岳庭。”傅博宏试着深入挖掘秦砚在傅岳庭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冷声问,“如果我告诉你,只要你和秦砚在一起,我就会重新考虑傅氏的继承人问题,你会怎么选?”
但他万万没想到,傅岳庭居然一丝犹豫都没有表现出来,就转脸看向秦砚,脸上甚至带着跃跃欲试的微笑。
“秦砚,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话没头没尾,秦砚却清楚会意,也浅笑道:“随时都可以。”
傅博宏不知道这句对话的意思,只知道了秦砚在傅岳庭的心中的地位,更了解到傅氏在傅岳庭心里的地位,脸色奇差。
倏地,傅岳庭道:“对了,也不一定。”
还有转机?
傅博宏不动声色,看向傅岳庭。
“我可以去乘方科技帮你。”傅岳庭紧接着说,眼睛里似乎只盛得下秦砚一个人,“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
秦砚还没说话。
“啪!”
傅博宏掰断了轮椅扶手上的控制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