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号早晨,她戴着口罩,匆匆将卷帘门打开。
“我是赵樱,你的同乡。”负责问询的是赵樱,花崇在另一间警室里看着监控。
常怜看着赵樱,半天扯出一个尴尬的笑,“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了。”
赵樱点点头,以示没关系,“以后再叙旧吧,现在先说正事。31号你去哪里了?”
常怜支吾半天,“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出去散心。”
赵樱说:“去哪里散心?”
“我……”
“你有一辆雪佛兰,你经常开着它出去。但我调取车库的监控发现,31号它一直停在车库。你散心没有开车吗?还是说,你搭了别人的车?”
常怜说:“我一定得回答这个问题吗?这是我的隐私。”
赵樱严肃道:“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指向你可能与汪杰遇害一案有关,我必须确定你在他出事时的行踪。”
常怜脸胀得通红,“我怎么就和他的死有关了?就因为他来我店里买了花,我去他的博物馆参观过?”
很多嫌疑人在经历问询时都会情绪激动、答非所问。赵樱脸色沉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常怜仿佛被怔住了,几分钟后呼吸平缓,反而冷静了下来,“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31号去了哪里,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力保持沉默。”
“还有。”常怜冷笑一声,又道:“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过人。请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既然我们是同乡,都是江心村的幸存者。那被冤枉的滋味你应该最清楚,我也最清楚。你现在成为警察,就可以向无辜的人施暴了吗?你不要忘了,我们都吃过同样的苦,受过同样的罪!”
第148章 夺生(20)
樊渝、刘珊、刀呈、常怜。
4个江心村幸存者的照片在投影仪中被放大,除了樊渝,其余3人的相貌都十分普通,不管是皮肤还是眼神,都有种和年龄不相符的老气。
她们在当年的自然灾害中获救,成为绝少的幸运者,但是活下来仿佛比当场死去更加痛苦。她们被困在那个偏远的、贫穷的村子,日至今日也没有真正走出来。
常怜的审讯中失控,大骂赵樱忘本。审讯不得不中断,赵樱站起身来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来自江心村,既然我有幸活下来,我就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回报这个社会!我是警察,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的使命,我对得起我身上的警服!”
常怜像看魔鬼一般看着她,进而哈哈大笑,擦抹着眼角的泪水说:“赵樱,你不知道,其实你差一点就死了。”
赵樱闻言一怔,追问,常怜却再也不开口。
因为开着投影仪,办公室只开了后面一块区域的灯。柳至秦坐在灯光下敲着键盘,不久将笔记本转向花崇,“常怜无法交待31号的行踪,因为当天她去了浓蛮镇。而在10月29号,汪杰还去过一次她的店,买走一盆仙人球。”
常怜有避开监控的意识,但并不是尽量注意,就能避开所有监控。大城市里公共监控本就密集,再加上还有沿街店铺自行安装的监控。柳至秦耗了一番工夫,根据各个摄像头捕捉到的片段,基本画出当天常怜的行踪图。
花崇正在看这份行踪图。
31号早晨8点23分,常怜出现在安江市城西客运站,却没有进站买票,而是被客运站外随处可见的小贩揽走,坐上一辆“黑车”。
乘坐“黑车”的除了常怜,还有三名乘客,他们彼此不认识,常怜第三个下车。
从“黑车”的行进路线看,司机完全可以开进浓蛮镇,但是“黑车”在浓蛮镇镇口被拍到时,车上仅有司机和一名乘客。
说明常怜已经在两处监控之间的路段下车。
“司机很好找,岳越已经出发了,找到司机,就能问出常怜具体是在哪里下车。”柳至秦说着在图上画了一个圆圈,“不过司机也有可能记不清楚了,而常怜没有使用移动支付,她给的是现金。我判断,她是在离浓蛮镇1公里左右的地方下车。从那个位置步行进入浓蛮镇,既能够避开镇口的监控,所要走的路也不算远。”
花崇注意到一个时间点,31号下午4点39分,常怜被浓蛮镇兴隆大饭店的监控捕捉到,这是常怜在浓蛮镇唯一一次被摄像头拍下来。
“这不是什么大饭店,只是一个家常菜馆,但位置很好,在浓蛮镇的中心地带。”柳至秦点开地图,指了下,“就是这儿,常怜在这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她以为很隐秘,周围确实没有公共监控,但是她忽略了店铺的摄像头。”
花崇说:“她在等汪杰?”
柳至秦点头,“很有可能。汪杰5点17分在镇口最后一次被拍到,这之后,常怜就上了汪杰的车。一同上车的可能还有其他人,镇外荒凉,少有人迹,常怜在车上对汪杰下手,然后抛尸。”
“汪杰让常怜上车很好理解,他们可能29号就约定过什么,或者对汪杰来说,这只是一次偶遇,既然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