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男人走近几步,神情看起来并不友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你知道你把我们家害得有多惨吗?”
单凭这句话,谢瞻顾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
他活了28年,只“害”过一个人,就是春星孤儿院前前任院长乔文彬。
看这人的年纪,应该是乔文彬的儿子,他旁边那个顶着一头锡纸烫的小傻逼自然就是乔文彬的孙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哟,原来是姓乔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呢。”谢瞻顾皮笑rou不笑,Yin阳怪气地说,“不过有件事你要搞搞清楚,害惨你们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亲爹。”
毕竟是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男人再光火也不敢对谢瞻顾怎么样,无能狂怒罢了。
谢瞻顾懒得和他废话,拉上贺池走了。
不远处的暗影里,丁修把谢瞻顾和男人的对话尽收耳底,他也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20年前春星孤儿院的案子曾轰动全市,波及了一大票人,如果当时的网络像现在这么发达,绝对会闹得更大。
丁修从暗影里走出来,听到男人的儿子问:“爸,那男的谁啊?长得娘们唧唧的,还挺漂亮。”
男人二话不说就朝儿子的后脑勺呼了一巴掌:“关你屁事,大人的事少打听!”
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儿子在后面小声嘀咕:“Cao,神经病吧。”
丁修从锡纸烫身边路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把锡纸烫撞了个趔趄,他刚要爆粗口,一看对方穿着警服,立刻闭上了嘴。
走出派出所后谢瞻顾就松开了贺池的手。
等上了车,贺池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谢瞻顾偏头看着他,遍体鳞伤,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是不是傻?”谢瞻顾没好气地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脚,还是没长脑子?”
贺池低着头坐在副驾,乖顺又沉默。
“算了,我又不是你的谁,没资格说你。”谢瞻顾发动车子,“我送你去医院。”
贺池几乎是立刻回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顿了下,他又说:“你在附近找个便宜点的旅馆放我下来就可以了。”
谢瞻顾理解贺池,因为他也讨厌医院,除非病得很严重,否则绝不踏进医院一步。
他没回贺池的话,默默开车上路。
过了会儿,贺池问:“那个姓乔的和你有仇吗?”
“没有,”谢瞻顾淡淡地说,“陈芝麻烂子的事儿了,我早八百年就忘干净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停好车,谢瞻顾回身拿上放在后座的双肩包,说:“下车。”
贺池一声不吭,跟着谢瞻顾回到了家。
大概是贺池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吓到小吉了,小家伙冲他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怂唧唧地跑进次卧躲起来了。
谢瞻顾让贺池在玄关等着,没一会儿,他拿着个塑料袋回来,对贺池说:“把衣服脱掉,扔到袋子里。”
贺池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然后忍着疼把衣服全脱下来,甚至连袜子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藏青格阿罗裤。
他很高,应该比谢瞻顾还高一点,也很瘦,是还没长开的少年特有的那种清瘦,但肌rou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
谢瞻顾察看了下他的身体,除了后背那道血淋淋的刀伤,身上还有多处青紫。
额头破了一道半指长的口子,血糊了半张脸,一直流到脖子。
嘴角破了,脸也肿了,哪怕狼狈成这样,这张脸依旧是帅的,甚至显出一种破碎的凌虐美。
谢瞻顾让贺池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先把家用医药箱找出来,又去洗手间接了盆温水。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谢瞻顾用shi毛巾帮贺池擦脸上的血,他注意到贺池的左胸有一道旧疤,便随口问:“胸口这道疤怎么来的?”
贺池说:“小时候被刀刺的。”
他没说是谁刺的,谢瞻顾也没多问。
脸擦干净了,谢瞻顾让贺池转过去,接着擦后背的血迹。
谢瞻顾发现他左肩上和胸口对应的位置也有一道疤,但比胸口那道疤要短一点。他说是小时候被刀刺的,难道是刺穿了?他的童年到底经历过什么?真是个谜一样的男子。
盆里的水被血染成了红色,谢瞻顾随手把毛巾扔进去,开始给贺池处理伤口。
先消毒,再包扎,他做得得心应手。
忙活完,谢瞻顾找了身衣服给贺池穿,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他还没吃晚饭,但也懒得做,便打算叫外卖,问贺池想吃什么,贺池说什么都行,他就按自己的口味点了。
等外卖的时候,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谁都不理谁,谢瞻顾看手机,贺池什么都没干,就傻坐着。
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