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腹上如同刀架在楚然脖子上,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终究于心不忍。
就这一点空隙李思域已经抢上前来,手忙脚乱地要扶起楚然。
谁知还没能完全起身,楚然就表情撕扯般一滞,两只撑住沙发的手忽然泄力,整个人重新跌回沙发里。
“怎么了?!”李思域意识到不妙,“楚、楚然你哪里不舒服?还能坐起来吗?”
“我……”楚然喉间痛苦呻yin,两手哆嗦着按在小腹上,身体弓得无法打直。
李思域头皮发凉,手刚要去扶忽然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开。
“楚楚!”陆行舟上前把人搂住,“要不要紧?”
惨白的灯光下楚然面无血色,牙关不断地打着颤,双唇虚弱地动了动。
“疼?”为了听清他说什么陆行舟想抱他起来,刚一动作,沙发上一条殷红的血迹蜿蜒映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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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医院。
急诊大厅里灯光惨淡刺眼,陆行舟仰着头,喉结突兀地顶在脖子中央,肩膀靠在走廊的塑胶椅上,两只沾了血渍的手垂在大敞的膝间。
大厅一阵脚步声带着极大的愤怒冲过来,对准他侧脸就是一拳,打得他脸唰一下侧过去!
“这回你满意了?你高兴了?!”兔子急了还咬人,李思域急了两只眼睛跟兔子一样红,“他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是杀人凶手!”
陆行舟看了他一眼,没还手,只拿手背蹭了蹭嘴角渗出的鲜血。
“姓楚的病人家属?”抢救室的医生拿出一大堆检查结果出来,打人的跟被打的全部第一时间围了上去。
“大夫!”
“大夫,他怎么样?”
因为楚然极特殊的身体状况,刚送来的时候的确有段棘手时间,好在这个医院正好有一位医生有过治疗这类病人的经验,这才平安度过危险。
“先兆流产。你们谁是小孩爸爸?小孩的情况需要跟爸爸商量。”医院低头在值班表上记着东西,一行字写完了还没听到回答。
他抬起头打量二人,笔帽往纸上不耐烦地磕了两下:“都不是?都不是还不赶紧把孩子的爸爸叫过来,要命的时候了他还不出现?”
没资格发言的陆行舟后槽牙用力动了动,脸色差到极点,仿佛下一次就能一把火把这儿全烧了。
“人在哪儿,快去打个电话。”大夫催促。
“在……”有资格发言的李思域终于开口。
“在哪儿?”
“在这儿,”他闭了闭眼,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指向身旁,“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空气凝结。
陆行舟浑身通电般一震,蹙紧眉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跟楚然一直就是普通朋友,这三个月一共只见过两次面,不信可以看我的火车票。”
陆行舟急了:“那他今天说的——”
“当然全都是骗你的。”李思域脸色一赧,“你觉得楚然会随随便便跟谁、跟谁好吗?当初他以为孩子是那个什么厅长的,本来打算找那个厅长算完账再把孩子处理掉,所以才会想方设法从你家逃出去。谁知道……谁知道……”他酸溜溜地瞅了陆行舟一眼,“谁知道孩子居然是你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知道孩子是你的,所以才会留下来。
陆行舟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喉结缓慢滚动了几下,脸色灰得跟墙一个色调。
听出故事趣味性的大夫淡淡一哂:“孩子都18周了,当爸爸的现在才知道,你这当的是哪门子爸爸。”
18周,4个半月,真的是酒店那次。
原来楚然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渴望了这么久的孩子,他跟楚然的孩子,今晚差一点被他的暴戾跟妒忌毁掉。
混杂了痛悔、狂喜跟心疼的多重情绪骤然垒上心头,陆行舟眉心锁出两道极深的细纹,周身血ye疯狂在体内奔涌,太阳xue炸鞭一样乱蹦,连带着侧颊线条都开始抽动。
“先别忙着激动,”医生给他泼冷水,“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
他脸色遽变:“孩子怎么了?!什么叫保不保得住?”
医生撩起眼皮闲闲地瞥他一眼:“现在知道着急了,急也没用。要是没有你刺激他他怎么会躺在医院?”
“我——”陆行舟本能地想替自己申辩,但所有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霎时间胸腔发紧,灰败的脸色转成乌青。
“你欺负大人,小孩就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懂得的吧?”一大摞检查单递到他眼前,一项项忽高忽低的指标看得他心惊rou跳,“这几项,还有这几项,都不好。哎哎哎你要干什么你先不要进去!”
他一把拉住往里闯的陆行舟:“先听我说完!孩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大人刚才说要把小孩子打掉,你这个做爸爸的什么意见?”
“这还用问?!”陆行舟脑仁中拉锯般疼痛,眉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