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得其解:“不过一身白衣……”
辞年道:“那我也喜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白衣,你若是买不着了……”
他说了一半,声音渐小,像是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沉默一会,他又道:“反正衣服和帽子你总得给我买一个!你看我这一身脏兮兮的,一会回去要被小天鹅笑了。”
栖洲哭笑不得:“该你逃命的时候,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难怪刚才回头看一眼,就能差点掉了队。”
辞年不服:“是你抓着我了,我才开始想这些的,你的翅膀有力,飞得快,自然能甩开那蛇……”说到这,他似是才想起正经事来,赶忙一拍手,绕到另一边,看着重新落回地上的,那轻飘飘的灵体:“咱们得先把这要紧事办了!”
这魂魄近似人形,散着莹莹白光,极为纯净,没有怨气,也没有煞气。只是这干净的魂魄早已不是生灵,他的主人,终于还是被洪水淹没,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汹涌的波涛之中。栖洲看向他,却已难以从他模糊的面目中看出故人的影子,他看了许久,终于叹气,道:“难怪方才玉佩感应不到。”
辞年凑近几分,仔细看了看,道:“有妖气。”
栖洲一拂袖,散出一道灵波,将那包裹在灵体外的妖气驱得干干净净。可驱了妖气,他又不动了。辞年看看他,又看了看面前的灵体,吸了口气,突然转身,朝着一旁的林子走去。栖洲见他走开,问道:“你上哪去?”
辞年头也不回,只摆摆手:“你和你师父肯定有话要说。我先去找点水,洗洗脸上的脏血,那蛇恶心死了……”
没等栖洲回话,辞年就搓着脑袋,三步作两步地窜到了树后。这地方没有什么水,他也就是找个理由逃开罢了。辞年蹲在树下,用力搓了搓脸颊,懊恼着叹了口气:“唉……”
他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想让栖洲买不到一样的衣服,便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他。可话到嘴边,舌头却莫名其妙跟牙齿打起架来,无论如何都没把那句话说出口,舌头打结的结果,就是脸上发烧……辞年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他都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初登储仙台,便是修测放榜的日子。辞年一个愣头青,又爱凑热闹,看见一群人围在告示栏前,便也跟着往前挤,挤着挤着,便看见了从一旁走来,绕过人群,领取奖励的栖洲。
栖洲的头发一丝不乱。他剑眉星目,身形颀长,绕过人群时,步履明明轻快有力,却听不见一丁点踏步的声音。他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只领了自己的东西,便转身离开,不一会就拐过院墙,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短短一面,竟让挤在人群中的辞年看呆了眼。他忙向周围的人打听,这第一名是谁,怎能如此才貌双全,周围人见他眼睛都发直,不免笑了他一阵,却还是告诉了他,这位第一名,从踏上储仙台开始便是第一,到如今,已经不知道拿了多少个第一了。
辞年惊得合不拢嘴:“这么厉害,怎么还没飞升?”
到后来他才知道,储仙台不过是飞升之路上的一级阶梯,漫漫修炼之路,这才刚刚开始。辞年在储仙台落了户,便再也闲不住,他打听了栖洲的院子怎么走,便开始偷偷隐去身形,爬到墙头上去看人家。这么一看,便是足足半个月。
栖洲每日晨起后,回到院内看书,看书时不吃点心,但总会煮茶,茶水是井里打出来的,储仙台的井连着云端,打上来的水也勉强能算上无根水,茶叶不知是哪弄来的,不过闻着倒是很香。辞年也觉得自己这举动怪怪的,但架不住栖洲生得好看。
狐狸爱美,这可是天经地义的!
直到某日辞年趴在墙头偷看时,一时错脚踩了个空,整个狐狸跌落下来,足足滚了三圈,仰面朝天地歪在栖洲院子里。可这么大的动静,竟没能激起栖洲半分惊诧,他依旧端正地坐着,一手拿书,一手喝茶,仿佛没看见他。
辞年“喂”了一声,说:“你怎么跟没看见我似的……”
栖洲面不改色:“你在墙头趴了半月有余,还觉得没看够么?”
辞年一惊,忙翻身爬起,落荒而逃,窜出栖洲院子时,他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那人道:“下次拜访,还请登门,翻墙入户可不是君子所为。”
辞年奔出门的瞬间,就发誓自己绝不会再跑到栖洲院子里了,这丢人丢到家的滋味,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然而第二天,他还是惦记着这人的俊朗与帅气,脚不听使唤地踩到了他的院门外,这一次,辞年还是翻墙进去的,但落地时没摔了,落得十分潇洒帅气。
再往后,辞年便粘着栖洲,不肯撒手了。他看书,辞年就在一边乱翻他的纸笔;他煮茶,辞年便自己不知从哪买了个小瓷杯,也嚷嚷着要喝;他练功,辞年就在一旁鼓掌喝彩;他收拾东西准备休息,辞年便帮着收拾,可那张嘴却怎么也闲不住,一定要问东问西,把什么都问个明白。
栖洲总是拿他没办法的,狐狸嘴快,又爱强词夺理,动辄撒娇耍赖,缠得栖洲终日哭笑不得。他说过许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