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孩儿生来便不被天道所喜。但您从不嫌弃孩儿有天疾,反而给孩儿准备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洞府!孩儿虽瞧不见,但也能想象到九重天里的洞府必然是玉砌雕栏,廊庑连绵,明光烈烈,很美的!”
“您还每日都给孩儿准备吃食,一日都不曾拉下。食物剩下的残渣孩儿都舍不得扔,一直保存在洞府里呢!虽然……您说孩儿不得出洞府,但孩儿知道,昆吾是您至关重要的法器,您让孩儿好好保管,孩儿就好好保管,您让孩儿别出洞府,孩儿就不出。孩儿……孩儿真的很乖的!”
“所以……父神不要不认孩儿好不好,好不好呀?”
言罢,浮黎忽地回想起白玉门内的景象来。
那遍地残骸,白骨森森的幽暗洞xue,便是所谓父神为帝江准备的‘洞府’吗?也不知那些兽骨和人骨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帝江本该祥瑞的命理中染上如此至深的孽债……
浮黎思忖片刻,问道:“你父神叫什么名字?”
“唔……就叫父神啊。”帝江用小粗腿揉了揉软乎乎的肚皮,理所当然道,“父神说,叫他父神就可以了!”
“……”浮黎扶额,忍不住出言轻哧,“还真是个瞎的。”
不仅眼瞎,心还瞎。
人家父神连个姓名都不愿告诉你,摆明了是不想认你这个儿子!也就你还死蠢死蠢地上赶着让人利用。
什么明光熠熠的九重天啊,什么阆苑亭台,飞鸟流泉啊,他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雪山之下,关了数万年,数万年!每天给你吃些不知道何处弄来的尸体,把你一步步养成了众人口中的凶兽,让你承受滔天业果……可真是你的好父神。
但看到帝江从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怪兽被他训成蔫头耷脑的小nai猫,浮黎心有不忍,只好咽下忿忿难平的一番话,狠狠瞪了帝江一眼。
浮黎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父神的能力并不能与他抗衡,毕竟昆吾的性子他最清楚,说句好听的叫能屈能伸,说句难听的就是狗腿子!
若是类似鸿钧之流对昆吾用强,昆吾怕是稍稍反抗便佯装孙子了,宁为瓦全不为玉碎!等到浮黎来寻它再报仇也不迟。
如此看来,帝江的父神定是不够厉害,没法制服昆吾,才迫不得已让帝江看守的。
思及此处,浮黎对帝江父神的最后一丝忌惮也消散无踪了,好脾气地解释道:“我不知怎么说,虽然昆吾是我的法器,但我确实不是你的父神……我真正的儿子那日也在白玉门内,不知道你瞧见了没?”
说完,浮黎自己也愣住了。他怎么把帝江是个瞎子给忘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在浮黎以为自己得不到答复的时候,帝江却开口了。
“孩,我……我看不见啊。但我能感知到,确实有几道陌生的气息闯入了洞府,不知道哪个是您儿子……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一道极为强大的威压!再后来,那些气息就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您。”
若是细听,便足以发现这句话中叫人胆颤心惊的纰漏。
然而,浮黎满心满眼都被‘今天还是没找到傻宝呀’占据了,尚且来不及深思,门外就传来一阵敲击:“浮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走啦!”
没询问出傻宝的下落,浮黎整个人恹恹的,轻声道别后就要出门。
“等一下!”帝江急忙呼扇着翅膀飞到浮黎身边,rou色身躯漫上酡红,低声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喜欢,但我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说着,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很快就张成了个黑魆魆的大洞,边沿利齿丛生。接着,小rou山的肚皮收缩几下,就跟变戏法似的,粗长的舌头卷出一道凌厉银光。
浮黎:“……”
Cao啊……昆吾怎么又又又被当成磨牙棒了!
帝江把嘴缩回正常大小,一屁股蹲坐回自行车上,晃了晃腿,语气听着有些羞赧:“这是我无意中琢磨出来的,给它取名‘肚里乾坤’!以前流浪的时候,我就把好吃的藏肚子里,饿了拿出来舔舔,然后就不饿啦。嘿嘿……”
嘿完停顿半晌,又忽地急促拍打起羽翅,支吾着开口:“您说自己不是父神,那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下真正的父神呢?告诉他帝江真的很想他!我会乖乖待在这里赎罪,如果找到父神的话,也千万别让他来看我,我想他不会愿意孩儿被关在这种地方的……”
“……好。”浮黎将吱哇儿乱叫的昆吾收入介子空间,半是怜惜地望向又开始踩轮子的帝江。
还是不告诉他了吧。
何必做个揭人伤疤的恶者,非要将旁人足以回甘余生的甜,变成一想起来,就恨不能将过往的残焰燃尽,再一口口地,生啖其rou,渴饮其血,饥噬其骨的恶心呢?
出幽川的路上,浮黎二人又路过逝水区。
途径箭标时,浮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沐央:“掣电,逝水,有什么意义吗?”
沐央笑道:“就是明面上的意思啊。除了掣电,逝水,还有百草,云织,金烬,各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