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终于响起,晏阳用衣袖抹了把shi漉漉的脸,面无表情地低头回教室。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早就不是一年级时那个天真无邪的蠢货了,连别人的善意恶意都不会分辨。陈少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过朋友,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不是么?
只是不想承认、不肯面对而已。
他一直都那么胆小懦弱,有那么多藏在心里的“不敢”——其实有什么好不敢的呢?不就是一个把他当狗的“好朋友”么,他为什么要稀罕这种垃圾玩意儿?
晏阳抹了把发红的眼睛。
没朋友就没朋友呗,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了?
8、
晏阳没想到陈少丰居然还有脸来找他——好吧,陈少丰确实一直挺不要脸的。
“为什么我三个作业本都是空白的?”陈少丰压低声音冲他吼,暴跳如雷,“你搞什么?我被老师批评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老师说……”
“我不知道。”晏阳平静地看着桌子,淡漠地说,“你为什么不写作业?跟我有关系吗?”
陈少丰一愣,满腔怒火顿时卡住了,显然没料到晏阳会这么说。
“不是,晏阳,你什么意思?”
“老师来了。”晏阳看向教室门口,没什么表情地提醒他,“回座位吧,准备上课了。”
过后陈少丰又找过他几次,还差点儿跟他动上手了。晏阳满脑子都是最近从书上看来的“升米恩,斗米仇”,又是难过又是好笑。在陈少丰要动手打他的一瞬间,他突然一挥手,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倒在地
最后陈少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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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一定要搞的=w=
这对儿没这么容易全甜
渣四十七
一听见“潼潼”俩字儿, 俞暖树顿时满心不是滋味儿, 恨不得将刚才的话捡回来吃了, 换成一句“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听”。
几秒后,他的关注点回归正常:“今天你生日?”
晏阳“嗯”了一声:“二十一岁生日, 又长大一岁了。”
俞暖树:“……”
虽然知道小男朋友比他妹还小几个月,但骤然听见晏阳这么说,俞暖树心情十分微妙, 想起自己三月上旬过的二十九岁生日……和小孩儿一比, 他简直成老男人了。
“里潼不是你好朋友?”俞暖树嫌弃地皱皱眉,没忍住说点儿里潼的小坏话,“你生日他就送首钢琴曲?”
他努力压着话里的酸味儿, 没敢再当着晏阳的面儿疑神疑鬼——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晏阳一生气又和他吵一架就不好了。
“‘就’?”晏阳在悠扬的钢琴小调中抬眼看他, 勾起嘴角要笑不笑,“宝贝儿, 这是原创作品, 不是随便找张谱子对着弹的。”
俞暖树当然知道“原创”意味着什么,心里的酸味儿瞬间压不住了:“他特地给你写的?”
“不然呢?”小调只有两分多钟,晏阳听完, 意犹未尽地重放一遍,“哥哥, 潼潼是我的好朋友。”
俞暖树满心不舒服, 脑子里全是“男朋友生日连情敌都知道他居然不知道”, 以及“里潼竟然专门给他家阳阳写曲子居心何在”。他一声不吭生了十多分钟闷气, 气着气着跑了题,忍不住拿里潼跟自己对比一下。
……结果发现自己没哪点比得过里潼。
俞暖树早就让人查过里潼,但里潼背景不简单,调查受阻没法儿深入,只能了解个大概——里潼自身是乐坛神话,极具才华,家世又好,小时候爸妈忙事业没空照顾他,都是搁爷爷nainai外公外婆家放养的。
从小辗转在书香世家和音乐世家,简直没地儿黑。
里潼年纪还比他小,他家阳阳肯定更愿意和里潼玩儿;长得也好看,尽管俞暖树把里潼当情敌看待,也不得不承认里潼的颜值高得过分,没几个人能超越。
“没对比没伤害”这话大概是真理,俞暖树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然而看完里潼再看自己,顿觉“惨不忍睹”——长得不算特别好,灵魂一点儿不有趣;小时候专注于叛逆期,长大后生命中的头等大事就是工作工作工作……他沉默良久,第一次明白何为“自惭形秽”。
俞暖树越想越心神不宁,刚才那点儿小情绪早没了,见晏阳优哉游哉地跑到客厅阳台上晒太阳,忍不住没话找话:“你今天没工作?”
“本来有的,突然不想干了。”晏阳漫不经心地说,“玩儿一天再说。”
他从来没好好过过生日,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允许,长大后能赚钱了,时间上又不允许。
俞暖树本来就觉得晏阳的工作可有可无,不想干就不干了,没多大事儿。想到今天是晏阳生日,他认为自己应该不那么无趣:“想去哪儿玩?”
晏阳:“游乐场,动物园。”
“什么?”俞暖树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时候总想去,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