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的,你什么都别去说。”
李尔不说话,过了半晌又问:“芜君还没被逮捕?”
“还没有。”伊芙语气严厉起来,她担心得厉害,“你别做傻事,这事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主动往火坑里跳。”
“我要去看看芜君,他今晚是跑不掉的吧。”
伊芙提高了声音:“你别去,他刺杀了国家元首,证据确凿,你救不了他。”
“我不是去救他,我就想去问问他……”李尔声音无法控制低颤抖、哽咽,“问他最开始选上我,是否就是因为,想要刺杀我父亲。”李尔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把这些字说完,他隐忍的痛苦让他眼睛布满红血丝,额头上的青筋突兀,一张脸也涨得通红。
到底是怎么样,怎么样的蛇蝎心肠,才能用虚假的情爱去接近一个人,目的却是杀死对方的父亲。
李尔可以原谅芜君为了权力出卖他,理解芜君不那么爱他,但是这个真相,这个他一直在追寻但从没有从芜君口中得到答案的真相,真的把李尔击垮了。
换句话说,是李尔间接害死了自己父亲。
伊芙在电话另一头突然意识到李尔在想什么,也心急如焚:“李尔,事情不是这样,我们家有的事情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听我说,你别冲动,你哪里都不要去……”
他母亲的话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刚刚到他耳朵边就散了。极度的痛苦把李尔包裹起来,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手不自觉颤抖着,划了好久才把电话挂断,木然起身,去穿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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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君让司机把车开到河边,下了车。
他从宴会上出来,只穿着三件套,刚从开了暖风的车上下来,一瞬间就被这冬天的夜晚冻透了。
护城河已经结了冰,河边的光秃秃的草地上积了厚厚的、没有融化的雪,这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如果在这里呆到早上,他就是不被抓住,也该被冻死了。
好冷啊,太冷了。
让他回想起另一个同样寒冷得会冻死人的夜晚,在平京市郊外的那个晚上,跟李尔生死一线的雪地。
那时他也被冻透了,像现在这样,冷得像个冰块。可是李尔的身体很温暖,他被李尔抱着贴着还觉得不够,还想努力往他怀里钻,往他心里钻。
芜君沿着河边不慌不忙,散步一样走。他知道,在这么大一个约京市,只要他不去车站机场等逃逸的必经路线,今晚抓住他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所以他有的是时间。
河两岸的繁华都市,就是这深夜也不见落寞,偶尔还有几辆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车里是新年夜狂欢结束的年轻人,他们在路过芜君时对他吹口哨。
也许是城市的夜晚太亮了,天边只有几个寂寞的、不胜明亮的星星,他还记得那晚在雪地里看到的月亮,圆白的月亮挂在深海蓝的夜空里,皎洁的月光落在皑皑雪地,像是白夜,美得让人吃惊,让人晕眩。
他终于走到了河流拐角处一个自助电话亭,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对方好像早守在电话旁边,只响了半声就接了,利古尔着急的声音:“你在哪里?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
“我知道。”
“这么说你还没出城?”
“没有。”
“在哪?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不用,谢谢。”
利古尔骤然提高了声音:“你疯了吗?你现在还在外面,不找地方躲起来,不怕被抓到?”
“利古尔,你什么都不要管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念安好好养大,我在中央广场地铁站的十六号到二十号柜箱里都放了钱,够念安花到自食其力的年纪。”
芜君顿了顿,说起孩子便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现在那点柔软的地方却满满当当塞满了愧疚。他仰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最终我还是对不起孩子了,我不该生下他的,让他跟着你长大吧,不要告诉他身世,不要告诉他的亲生父亲都是谁。”
“你现在在哪里?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利古尔听到芜君说这些时,心里顿时凉了一大半。
“我不知道怎么做,反正是跑不了的,我也不想跑了。”
“我可以把你藏起来。”
“约京市每个人都知道我是杀人凶手,没用的。”
利古尔气得想砸电话,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说你要拿他们做基因研究的证据,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
“那你把证据给我,我来替你曝光,曝光了,你就还有希望。”
“我拿给别人了。”
利古尔简直气极了:“你到底给谁了?”
“你替我好好把念安养大,答应我。”芜君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临时改变主意是不想给利古尔带去麻烦。给利古尔是最好的,因为无论是依靠职业便利还是对芜君的重视程度,他都会想尽办法立马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