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
这中间的两个月,芜君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度日如年地等待和祈祷。好不容易挨到了秦泰元夫妇来探望的日子,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那对男女捂住了嘴巴。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如果不想有人因为他死的话。
可还是有人死了。得知父母死讯那天,他哭了半个晚上,为了不发出声音,第二天下唇满是牙齿咬出的破口。
父母死了,保护他的、支撑他站起来的高墙轰然倒塌。那段时间他在残酷的训练中,好几次差点被其他杀手杀死,霍格出手救他,原因是看不惯芜君这样优秀的杀手被那帮渣滓杀死,如果他真的想死,霍格可以帮忙。
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和他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文学教授的叔叔一家,总是偷偷给他钱的外公外婆,他那永远冷着脸,一张口就给他讲大道理的爷爷,只有两岁的Beta表妹,相继死去,他知道这些厄运全因他是Psi才降临到他至亲至爱的人身上。最开始每个人的死讯都让他痛不欲生,后来就麻木了,看着那些亲人,似乎就跟训练时死在他手里的动物一样。
那些所谓猛兽,相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过单纯温驯,它们永远想不到人类有多残忍狡黠。
只有比对手更加狡黠残忍,才能战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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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古尔还没意识到他所收集用来证明芜君就是嬴从泽的新闻,对于芜君来说每个字都淋漓鲜血,每个字都是孕育他仇恨的肥料。利古尔看芜君脸色起了变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口气都说了些什么。
“芜君,很抱歉……”
他话未落音,芜君骤然伸出一只手,径直掐向他的脖子。白皙纤长的手指,此时像地底里伸出的枯骨一般死死抓这利古尔的喉舌,指间锐利的刀刃直抵利古尔的喉咙,血丝从芜君的指间蜿蜒下来。
利古尔受到了惊吓,双眼大睁,迷惑不解。
“别动。”芜君低声道。
致命得疼痛就在利古尔颈侧,他是万万不敢动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利古尔还是一脸茫然,只是因为呼吸不畅,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你调查我做什么?想把我的身份透露给德卡拉?你以为你说出来你能活得下来?”
利古尔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知道……我不会说。”
他已然憋到了极致,马上就快缺氧晕厥了,芜君手下松弛两分,利古尔终于得以顺畅地说句话:“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像你说的,我不会自己去找死。”
芜君一双墨潭似的眼睛,深不见底,平静如镜盯着利古尔,仿佛是要透过利古尔的眼睛看穿他灵魂的底色,看透他所有Yin谋诡计。
利古尔皱起眉,他没想到芜君有这样的身手,看来自己还是对他了解得不够全面,更没想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突然想到自己冒险给他养了四个月孩子,完了自己被这么对待,语气也不太好:“我是想劝你,让你也不要去找死,那些死人已经死了,呃~~”
听到这话,芜君手指骤然收紧,平静如镜的眼里突然海浪滔天,他皱起眉,似乎真的打算一用力结束了利古尔,可他还坚持在说:“你多想想活着的人,想想你……抱着的孩子。”
利古尔说完目光一垂,落进芜君怀里。芜君也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念安的胖脸上,小胖子把大拇指嘬得“吧唧”响,很好奇地看着两个不知道在玩什么的大人。
芜君手里一松,掐着利古尔脖子的手垂了下来。
利古尔下意识摸了一把,摸到一手鲜血,顿时有些气恼:“芜君,你也太过分了。”
“只是皮rou伤,两天就好了。”
第一次有人把刀片放在别人喉咙,割进rou里还告诉别人这只是皮rou伤的,利古尔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没有。”利古尔很肯定地说,他也知道其中利害,不敢随便告诉别人。
“你保证在收集这些信息的过程中都没人知道?”这事情又关系到不少人的性命,不能有丝毫大意。
“这些都是旧时新闻一搜就能得到的信息,就是查你在抚养学校的经历找了个朋友,但他以为我只是想做关于你的专题新闻,不会想太多。这些,大部分是我的猜测。”
芜君翘起嘴角,有一丝外露的嘲讽:“你不就想得挺多的。”
“要不是知道你姓嬴,我也什么都不会想。”
芜君眼皮垂着,但却没有在看孩子,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说起来他步步为营走得异常小心,却还是大了太大的意,这一“大意”就多出来了他怀里这个。
利古尔看芜君在思索着什么,又重复道:“我不会害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也算是成了你一条船上的蚂蚱。”
“你自找的。”
听到这话,利古尔突然笑了:“是是,我一直都是自找的。”说完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落寞。
如果说他在知道这一切之前,对芜君的那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