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漂亮眼尾染上初绽的薄红,曳着动人的流光,连着那双水眸也闪动着星点的涟漪。
肌如削葱白,唇不点而朱。
想起林曦小时候黝黑但掩不住Jing雕细琢的五官,到长大后长开了、变白了但却懒得打理的模样,江昭止虽然不说,但一直都觉得她打扮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可这样好看的林曦却甘愿咽下出自他手的那样难吃的菜,江昭止突兀觉得心尖的某处仿佛被一根羽毛不着痕迹地掠过,痒得酥麻。
然而心痒过后,江昭止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有点龌龊。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轻轻夺过林曦手中的筷子:
“别吃了,待会儿食物中毒怎么办。”
林曦闻言,抬起头来仰视他,眼睛里盛着细碎的星光,小表情分外认真:
“你请我吃饭,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
江昭止有一瞬间想伸出手去揉她头的欲望,忍了忍面上还是哭笑不得:
“这顿饭本来就是我向你赔罪的啊,你能来就说明原谅我了,这些菜吃不吃都无所谓。”
“可这是几年来你第一次做的菜,我不想错过。”
林曦忽而眨了眨眼晴,眉眼流转间掩不住前所未有的灵动。
江昭止呼吸一窒,连带着心头猛地一跳,微微恍神。
真是……耿直得犯规啊。
他心下暗叹,收拾好情绪,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浸染了浓墨的眼眸里却漾着些许笑意:
“那也不能再吃了,以后我再给你做。”
说完看也没有看林曦一眼,江昭止就端着两盘菜走向厨房,一向处世不惊的脚步带着微微的急促。
若林曦能够再细心点,就可以发现江昭止如玉的耳尖早已爬上了点点绯色。
这厢,江昭止看着盘里差不多被解决了一半的酸咸排骨一阵遗憾,转手倒进了垃圾桶。
她怎么这么拼?又没有人逼着她吃啊……江昭止有点好笑。可一想到林曦刚刚的那句话,江昭止的心里又是不可避免地被席卷了一层化雨春风的暖意。
看她吃东西的模样……还挺可爱的,腮帮子鼓起两个包,像一只把食物塞了满嘴的小仓鼠。
江昭止想。
——
这顿并不圆满的晚饭过后,林曦和江昭止已经默认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只是有什么地方在彼此之间悄然发生着改变。
当晚回到家,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本身底子就不好的缘故,林曦呕吐了一阵就开始发起低烧。
晕沉的脑袋,无力的身体,酸痛的四肢,看着眼前的景物都带上了模糊的重影,林曦连忙扶着墙镇定地回到客厅,翻找自己遗忘了很久的医药箱。
这一场低烧来得迅速又猝不及防,不适的感觉蔓延全身,再加上林曦渐渐迟缓的肢体动作,她一连在家里翻找了几分钟都没有找到。
林曦虽然穿着并不暴露,但坏就坏在衣料较薄。额头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她挠着发痒的部位,撑着最后的力气给江昭止打了个电话。
“喂?”清冽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隐忍倔强的林曦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突然有种想哭的欲望。
她父母早逝,也没有兄弟姐妹,这些年来习惯孤独太久了,一遇事能依靠的竟然只有江昭止一个人,偏偏他是让自己压抑感情最久的人。
所有委屈她都自己一个人扛,没人知道她有多累。
“喂?林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那边一直不答话,江昭止没来由的心慌。
“我……”话语未尽,眼前一片黑暗袭来,林曦的身体软倒了下去。
几秒后室内归于一片寂静,只有躺在地上的手机传出一声又一声焦急的呼唤。
——
江昭止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眸沉阖的林曦心有余悸。
他用备用钥匙打开林曦家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令他目眦欲裂的画面,江昭止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她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虚弱得仿佛连呼吸都要湮没了去。唇瓣干燥开裂,裸.露在外的肌肤冒出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疹。
“小姑娘发了低烧,还有点食物中毒,医生说她对茄子有严重的过敏症状。昭止,她不是你做了十年的朋友么?你怎么连这点都不清楚?”
江爷爷边走进病房里边说道,语气里有着不赞同的责怪。
今天江昭止做的菜里就有一道炸茄盒。
江昭止把拳头猛地握紧,没说话。这十年来,她不说他也就不知道,也很少了解过她的禁忌。
在江昭止眼里,他说什么林曦都会笑着应一声“好”,人温温柔柔的,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极大的善意,对任何事物都傻得不知道拒绝为何物。
说起来,江昭止狐朋狗友有很多,但唯一真心待他的似乎就只有林曦一个,但她也是他最看不透的一个女生。很多事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