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唐瑜凑到他面前,顾怀兴道:“名锋。”
名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装饰Jing美,一看便是名贵之物,唐瑜暗自皱了皱眉,她虽惜财爱财,可也知要取之有道,不过一顿饭,若顾怀兴送了太贵重的东西,她是决计不能要的。
名锋将那小盒子递到她手里,顾怀兴道:“打开看看。”
唐瑜犹豫着启开那盒子,是一枚用白玉羊脂雕刻的棋子,唐瑜呼吸一滞。
“莫非是棋圣最珍爱的那副玲珑棋子?”话里夹杂了显而易见的激动。
顾怀兴摇了摇折扇,故作高深,好半会放下姿态道:“正是。”
这棋圣乃是三百年前鼎鼎大名的人物,平生爱棋成痴,世人谓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执着一副玲珑棋子,走遍三山五海,最终消弭于人世间,民间传说,棋圣已羽化登仙,因而这一副玲珑棋子便摇身一变,化作仙家宝物,遭世人哄抢,可最后任谁都未曾见过这副棋子。
唐瑜平生不过两大爱好,一是画画,二是下棋,后者她从未在京城显露过,顾怀兴难道发现了她的身份,亦或是他误打误撞?
顾怀兴见她面露不解,以为是在怀疑这棋子的来历,便解释道:“世人传言尽失其真,棋圣年事渐高隐居山林,他死后棋子为一樵夫所得贩卖到市上,被当时的一个棋痴买走深藏于家中,三百年过去了,那棋痴的后人穷困潦倒不得已才将祖传的宝物拿出来卖了,恰好便被我遇上。”
“原来如此。”唐瑜点点头,其中也不无唏嘘,只是真相未免太残酷了些。
“怎么只有一枚棋子?”
顾怀兴看着她疑惑的脸庞,仿佛在尽力窥探那剩下的棋子究竟在哪里,而他淡然一笑道:“剩下的三十一枚棋子,我每一年送你一枚,否则我太亏。”
若不是后面那句话太煞风景,唐瑜几乎以为顾怀兴在向她示爱,果然这人,最是计较不过,她来了气性,向屋里喊道:
“银羽姐姐,烦请将我书房内的那幅桃花图拿来。”
初听见这个名字,顾怀兴显而易见地皱了皱眉,待见到人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银羽将手中画交给唐瑜便退下了,顾怀兴虽没说什么,可唐瑜察言观色,早就察觉顾怀兴的异色,因而解释道:“你也知我皇上御赐我一座府邸,也便是我的家了,可这宅邸太大,我却只有锦越一个帮手,自然是不够的,银羽姑娘是个可怜人,也早就想脱离迎春阁的苦海,我索性便将她姐妹二人一起赎下做我的婢女了,总比以色侍人来得强些。”
她说的不无道理,可顾怀兴仍是面有不豫,良久他淡淡道:“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可她若是对你不利,就休怪我无情。”
唐瑜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她若对我不利,我必第一个不放过她。”
话说了这许多,唐瑜才拍着脑袋道:“小气鬼,看看这是什么!”
唐英的桃花仙图!
他看着画卷上的印鉴,只是微微惊愕,仿佛早有所料。
唐英的画,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何况这幅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唐瑜不无骄傲地看着顾怀兴:“这是我最喜欢的画,货真价实。”
他只是眉眼深邃,叫人看不懂他内心所想,然后闷声笑道:“不识瑜弟,原来如此... ...有财。”
自然他说的财只会是常常被清高人士视为粪土的那个财。
唐英只有一个独女,这是天下皆知的事,而唐瑜,却是有品级的朝廷命官。
而本朝,还从未开过有女子为官的先河。
唐瑜笃定顾怀兴不会怀疑自己,毕竟他和自己的未婚妻从未相识过,不是吗?
他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就这么直直地看进她眼里,使得唐瑜不禁怀疑,哪个才是真正的顾怀兴。
“大人,门外又来了一位陈大人。”
门房的声音瞬间打散了这片刻的宁静,唐瑜慌张地望了望远处,揉揉鼻子道:“我......我去迎迎他。”
“不问他送了什么来吗?”顾怀兴又在戏谑她,唐瑜却无暇顾及,只是顿了顿便逃也似的离去。
独留顾怀兴和名锋二人。
到了门口就看见陈意之傻乎乎地杵在门口,活像个望夫石,进了门还左顾右看,唐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陈兄,你在看什么?”
“你懂的。”他眼神暧昧,惹得唐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故作不懂道道:“你在说什么。”
陈意之找了半天的人,连个影子也未看见,只好央求道:“好唐兄,莫与我计较,快将银羽叫出来,她现在是你的人,不敢不听你的。”
唐瑜却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解地问:“银羽何时成了我的人?”
陈意之连忙道:“我前日去了迎春阁,老鸨说有个年轻的公子已将银羽赎了身,我一猜就是你。”
迎春阁的规矩,姑娘出了迎春阁的门,是死是活便再与其无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