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他问。
“嗯,找我?”我后退了半步,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段时间在干嘛?老是找不到你。”
“工作忙呀。”
“明天有空吗,去散散心吧。”
“恐怕没有。”
“真的?”他似乎很不相信我的说辞。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任熙,关心我安全到家没有,有没有被人劫色,明天他请几个朋友去打壁球,问我去不去。
我恼他口气轻佻,斩钉截铁说不去,要补觉。
挂了电话,却见刘穆笑yinyin地看着我说:“睡懒觉有什么意思,和我们去浙江露营吧,还可以烧烤。”
露营?烧烤?这都是十年前向往的事情吧,不感兴趣。
“我怕蚊子。”
“穿长裤,带防蚊水。”
“怕蛇。”
“篝火一点,蛇不敢来。”
“没地方洗澡,不方便。”
“旁边就有山泉。”
“怕……”
“你怕我吗?怕我非礼你?要非礼不用到那种地方。”刘穆打断我,笑得像头狐狸。
“谁怕了,小屁孩一个。”
“小屁孩?”刘穆捏着拳头在我眼前狠狠地一捻,“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说定了。”
“幼稚。”
我推开他的魔掌,在他的一声口哨里款款上了楼,刚才的伤感已经没了踪影,原来有人追的感觉也不算太坏。
鬼知道中了什么魔要答应刘穆去那种地方,如果能预料到会发生那种事情,打死我也不会去搀和什么露营烧烤。
去的地方是浙江天台附近的山里面,刘穆他们此行目的是拍摄一个当地的风光片,一行三辆车,七八个人,有两个是刘穆的同事,估计我在他们眼里算是刘穆的“家属”。
除了这几个,居然还有老面孔郑哥,带了个体态风流妖娆的小姑娘。
郑哥一见我,小眼眯眯,一副“看吧看吧,你和刘穆肯定有jian/情”的样子。
最开始一切顺利,我们赶早出发,下午两三点到了一个小村子,那里背靠青峰,竹海绵延,村里有许多保存完好石造的老房子,围墙上清晰可见“毛/主/席万岁”这种具有鲜明时代痕迹的标语。
大家稍事休整后,刘穆他们扛上器械去工作,我和一个大姐留在村里民宿喝茶。民宿的院子前面正对一掌山峰,晾衣绳上挂着许多白床单,风吹过来,那些白床单就在绳子上啪啪跳舞。蝴蝶、蜜蜂嗡嗡地围着人打个招呼,又轻快地飞走了。
晚饭前,刘穆他们回来了,大家从车上取下帐篷,登山包,还有烧烤架子,步行半小时去露营地。
露营的地方在两座山夹角处一块平坦的凹地上,前面果真有一条小溪,这时天色将晚未晚,霞光艳丽的色彩投进水里,整条河在黑暗来临前像要烧起来一样。
男人们熟练地搭帐篷,搭烧烤架子、生火,我和刘穆配合着搭了一座帐篷,他动作娴熟麻利,一边拉杆子一边说:“晚上你和我同事小马睡这个帐篷吧。”
小马是个个子小小,带大黑框眼镜的年轻姑娘,态度不是特别热情,要和她在这么狭窄的一个小帐篷里睡一晚,我感觉有点别扭。
“觉得不方便,你也可以和我一个帐篷。”
“想得美,要不我去刚才那个民宿住吧。”
“你要是不介意再走回去也行。”
这是个有点纠结的问题,我决定吃了烧烤再说,要是大家处得愉快呢,怎么样都可以。
郑哥也在搭帐篷,他带来的那个女孩几乎什么也不会,就那么袅袅婷婷地站在旁边,天快黑了也没取下巨大的黑超。
我用手肘碰碰刘穆,小声八卦:“唉,这位不是去年那个吧?”
刘穆也压低声音:“不是,去年那个只谈了小半年。”
“原来他也有富人的通病。”
“郑哥还算好,没结婚,不算离谱。”
“别为花心男人找理由了。”
“我保证不花,人品特好。”
刘穆把脑袋伸过来,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眼睛睁得大大的。
“无聊。”我啐他。
“为什么每次我说实话都要被你打击呢?”他幽怨地说。
那是因为不够在乎吧,不在乎的人,你就不会去思考他说的话,做的事,他所爱所恨,当然也不太会顾忌他的感受,我想。
那晚并没有月亮,群山寂寂,溪流淙淙,但明显我们这群人的出现扰乱了山和水固有的节奏。
溪边空地上架着强光手电筒,野营灯,1000流明,明晃晃的光。烧烤架旁边搭起了野餐台,垒着十几种素材,荤的有各种rou串、鲫鱼、鸡腿……素的有豆腐皮、年糕、香菇、牛肝菌……主食有切片面包,保温桶装的白粥,那粥熬得黏稠香滑,竟然出自刘大厨之手,难怪小马姑娘看着刘穆的眼神巍巍然如仰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