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晚上。
那会儿花锦浩正在书房里督促球子的功课。这两天球子上完补习,都会上他这儿呆一会儿。送些陈姨做的汤水,顺便把课堂上没消化好的知识拿来温习和巩固一下。
两人刚磕磕绊绊地完成一张数学试卷,外头的门铃就响了。
王达厉提着一只不小的旅行包,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他拍了拍球子后脑勺,“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吧,陈旭在底下等着呢。”
球子欢呼一声,飞快地跑回书房里收拾东西。
王达厉则走进来,把包随手往玄关地上一放便开始换鞋。这期间,他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站在里头的人,噼里啪啦差不多要冒火星。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没睡过的时候体会还不明显,如今真到了那层关系,看着都恨不能把人瞅出俩窟窿来。
要不是顾忌着屋子里还有个大灯泡在,王达厉真想上去抱住那人啃上两口。
球子从书房出来,看见自家大哥那种赤裸裸的视线都忍不住要替他脸红。
“哥,那花哥这边就交给你照顾啦。”
“这还能不知道?走你的吧!”
想法是美好的。只是等门一关,王达厉又有点迈不开步。那天的事说到底自己算是乘人之危,虽然爽都爽到了,人家心里是不是真愿意却另当别论。
权衡一番,王达厉还是决定先刺探一下虚实。
“这臭小子这两天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说着又扯着领口嗅了嗅,“这两天光顾着在外头跑也没来得及收拾,先借你家浴室用用啊。”
花锦浩十足无语,冷眼旁观。人都来了,还说什么借浴室洗澡,这人敢不敢再假一点?
不过,能看到这人全须全尾地平安回来就行了,总好过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刻就被人通知过去收尸。
这两天他大致也打听到了些情况。王达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不声不响就弄沉了陈海昌一艘货船,据传那里头藏运了不少“货”,市值近千万。还在病床上挺尸的陈海昌被气得当天就进了ICU,扬言一定要扒出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在四海帮弄出一场乱子后,这人还抽空跑了趟H省总帮,具体去干什么了,不知道。
王达厉跟个新进门儿的媳妇儿一样,扭扭捏捏地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完了还侧着耳朵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安全之后,就跟个变态似的打开人家的洗发水沐浴露一通狂嗅。
“是这个味儿。好闻!”
说着心满意足地开始往自己身上抹。洗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性致盎然。
花锦浩从厨房倒了两杯水端到客厅。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忽然觉得这么个空旷的房子确实需要多一个人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多出许多生活气息。
视线转到王达厉提来的旅行包上。是这人带出去的,还是刻意带过来的?是打算搬来跟他同住吗?
花锦浩没想琢磨太多,自然而然地又转到厨房,拉开冰箱看着里头晚上喝剩下的汤,心想也不知道这人吃过晚饭没?是不是该叫个外卖?
下一刻,浴室门喀拉一响,王达厉已经收拾妥当走了出来。他的眉睫上还挂着没有蒸腾干净的水珠,尤其显得眉目深黑分明,T恤的领口也有一圈shi痕。
花锦浩想起那时候两人刚去龙哥的度假别墅同住时的光景,这人洗完澡光溜溜地还滴着水就跑了出来,后来倒是还晓得要穿条裤子,但这么中规中矩的把衣服都穿好的时候,倒真是没有。
是怕自己不喜欢?所以,在尽量配合自己的生活习惯?这人是多想留下来?
花锦浩觉得奇怪,以前烦这人的时候,做得再好,也想吹毛求疵;如今一旦心态改变,反而会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体贴得自己都受不了。
花锦浩索性自暴自弃,“我给你倒了水在那边,还有,你吃过晚饭了吗?”
王达厉一个澡洗得浑身发烫,有点弄不清对方是邀自己吃饭还是吃他。他扒拉了一下头顶的shi发,笑出一口白牙,“早吃过晚饭了,你呢,手上的伤好些没?”
“没事了,也不觉得多疼。” 花锦浩说着,动了动缠着纱布的手。
王达厉借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地靠过去,问,“什么时候换的药?”
“今天早上吧。”
王达厉不高兴了,“就知道球子那臭小子靠不住,你这个药至少每天要换两次。”说着就转身去拿药箱。
“不怪他,他给我说了,是我自己忘了。”
“你用不着给那臭小子打掩护。”王达厉说着已经抱着药箱过来。“坐下,把手伸过来。”
王达厉看着粗糙得不行,但裹伤换药却意外地熟练。
这种事基本都是实践出真知,印象里这人身上似乎是有不少伤疤,只怕经常受伤。这么一想,花锦浩的视线便不由得在近前的身体上打转。
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也看出这人身形结实挺拔。厚实的胸膛,强健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