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什么表示,只是不动声色地把曦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因为他知道,像云曦兮这种可恶欠收拾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对他刻意关照的举动有任何感恩之心的。
果然,曦兮理直气壮的拿着一个大扫把扬长而去。
不过,曦兮很快就后悔了。一个从来没有干过粗活的人,笨拙的拿着扫把,费力的扫着本就不干净的地,而且拿扫把的姿势那叫个别扭,一个地方来回扫了三遍还没扫干净,干个活跟绣花似的,让人看了觉得不是一般的难受。
张坚在一旁几次想上前替她打扫,都被迦蓝冷脸制止了。
好不容易打扫完一个营帐,一帮子人从副将到守卫的士兵,跟送大神似的集体欢送曦兮出账,最好下次别再来!
曦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僵着笑脸狠狠的白了迦蓝一眼,又意有所指冲张坚道:“张将军,你看打扫的可否干净,若是不干净请早说,免得迦蓝侍卫检查的时候看出不妥,又要重新打扫!”
张坚连忙苦哈哈的道:“干净,很干净!”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偏偏遇上这几个行事难以捉摸的主仆,他很好奇兮侍卫今天的举动,可惜军人的命令就是服从,不该问的他绝对不问。
一旁的小兵压根就不认得曦兮,那天张坚与曦兮比试,曦兮穿着华贵,又捂的严严实实的,只给人留下了一个模糊神秘的印象,所以大家压根没和眼前今天这个穿着小士兵服,不会扫地的曦兮联系在一起。
目送曦兮走后张坚转过头严肃的对眼前自己的几个亲卫兵下禁口令:“这件事禁止再提,违者军令处置!”
“是!”几个士兵肃容回道。
同样,其他几个营帐的高级将领也对自己的属下实行了封口令,虽然他们本身知道的还不如张坚多,但是张坚知道的跟曦兮身份有关的事情也都是假的,所以有些事情知不知道结果都一样,只要守好本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了。
何况本身这些将军们就只对征战沙场感兴趣,只要不是敌情,他们都可以无视。
但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燕国主将元帅……秦阳!
秦阳盯着案几上的版图,眼角的余光却瞄着正在扫地的曦兮,帐内静的只剩下刷刷的扫地声。
她一进门,他就认出了她,因为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睛实在是让人难以忘记,脸上的娇憨埋怨的表情更是让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想到这,秦阳对着地图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抢了他姐姐太子妃之位的女孩子看上去也不简单,不知道姐姐怎么应对的。
秦阳也是燕叶的手下,但他不是从风暴营出来的,可以说,他忠于太子,但更忠于皇上!曦兮的太子妃身份在军营里除了风暴营的人外,只有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曦兮也认出了秦阳,她真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年轻竟然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真是年少有为啊!曦兮在心底感概一声,继续地低头扫她的。
她之所以这么认真地扫地,不是因为她真的喜欢受虐,在这个非常时段该做什么事她知道。
夕阳西下,暗暗地霞色在天际蔓延开来,天空中灰蒙蒙的,仅有的霞光也被蒙上了一层雾色,太阳落山,倦鸟知还,曦兮终于揉着酸痛的腰从最后一个帐篷里出来,迦兰在后面一直跟着没有说话。
天空中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曦兮悲惨的朝天一望,一群鸟儿飞来落在帐篷上,其中一只鸟在那一群同类当中显得尤为出色……
同样的棕色的羽毛,但是明显纹理比其他的小鸟细腻,眼睛也不是褐色,而是向海洋一般的天蓝色,那只鸟正可爱的歪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抬头看它的曦兮。
曦兮进了帐,一把抱过放在桌上的小手炉,哆哆嗦嗦的取暖,外面真是太冷了,边塞的夜晚总是冻得人不想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不过幸好帐内是温暖的。
曦兮坐在床沿上,手里捂着小手炉,发丝垂下有几根调皮的落到香炉的雕花缝隙里,被一烫发丝受热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曦兮闭着眼歪在床上没有搭理一旁黑着脸的燕叶,尽管燕叶现在的脸色能吓死猫。
渐渐的曦兮暖和过来,那几根垂到香炉里的发丝不知怎么了,竟然随着热度的增加散发的香味越来越浓重,香味渐渐在曦兮的四周无形的蔓延开来,随着空气的流动,悄无声息的充斥了整个大帐,无声无色。
燕叶在一旁的榻上不知不觉合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脸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显然是正在睡梦中。
半响,曦兮倏地眼睛一睁,灵活的眼珠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她悄悄的起身,谨慎的打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什么情况之后,才慢慢踱步到燕叶身边,憋了半天,终于一咬牙,轻轻凑到燕叶耳边,声音魅惑缠绵,似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对他道:“夫君。”
燕叶皱了皱眉,睫毛颤了颤,似乎想醒来,但终究是没有睁开眼,又沉睡过去。
曦兮不死心的又缠上他的胳膊,摇了摇:“夫君夫君,妾身有话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