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宋演身子狠颤,不自觉握紧了木栏,叶薇看着他的手,忽然笑了起来,“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些腻腻歪歪的人lun亲情一定让你觉得很可笑吧?也罢,原本也只是想通知您一声我又活了,现在话已讲完,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欲走,宋演立刻叫住了她,“楚惜!”
叶薇停下,没有回头,“还有事?”
“你以后在这宫里要当心。你怀着孩子,一定会有许多人想害你,我知道你聪明,但难免有顾及不到的时候……那毕竟是我的外孙,我不想他出事。”
“您错了,那不是您的外孙。”叶薇转过身子,毫不留情道,“你赐我的那一身血rou,早在七年前就交还与你。你亲手将它放入棺椁,让它在地底慢慢腐烂,最后只余森森白骨。我可能勉强还算你的女儿,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外孙。他是侯阜叶薇和陛下的骨rou,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宋演脸色变了几变,叶薇继续道:“您犯的的是谋逆大罪,会株连九族,不过我会设法保住沈氏一族,旁人却顾及不到了。宋氏一族不会再留下血脉,您也不再有香火传承,真正的后继无人。”
宋演不可置信,叶薇嘲讽,“别这么看着我,早在你筹谋大位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结果。您可是状元出身,大燕律法原该倒背如流才是,这会儿来装什么糊涂?”
她再次离开,宋演双手握着牢门木栏,看着她背影越走越远,终是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断子绝孙了还不够,非得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你就这么恨我?”
叶薇脚步未停,“父亲,你自己都说了我像你,那么你就该知道,我的心肠和你一样,都是铁石做的。我从不对辜负了我的人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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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很久,宋演仍然维持着僵立的姿势。没了她充满恨意的指责,这牢房又变得一片寂静,之前他还能安之若素,此刻却只觉毛骨悚然。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断在脑海中重演,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女儿竟变成了那样。狠戾又绝情,仿佛地底爬出的复仇修罗。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唯一一次在不是祭祖的日子回到惠州。四月下旬,正是樱桃熟透的时节,他途径果园时看到八岁的她捧着红漆盘子站在棵樱桃树下面,眼巴巴望着枝头沉甸甸的果实。发现他靠近,她惊吓地缩了下,结结巴巴叫:“父亲……”
他来了兴趣,“你在这里做什么?”
“樱桃……祖母喜欢吃樱桃,我想自己摘了给她送去。可是树太高了,我够不着。”
他后来知道那是她和蕴初胡闹的常见项目,而她之所以吓得不行就因为蕴初那会儿正藏在另一株樱桃树上。可当下却被她的孝心打动了,再看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也生了爱怜之意。
“既然你够不着,为父举起起来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亲手摘樱桃给祖母了。”
她愣愣地点头,他于是果真把她举起来,她摘满一盘后才小声道:“可以了。”
他把她放到地上,她捧着漆盘犹豫了下,小手将它举高一点,仰头问他:“父亲您喜欢吃樱桃吗?这里有很多,送去给祖母前您也吃一点好不好?”
他揉她脑袋,“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怎么吃?这样吧,你回头用井水湃过后留一份在那儿,父亲晚上得空了就来吃。”
她用力地点头,他笑了下就走了,拐弯前回头,还看到她站在那里,依然望着自己离开的方向。
他答应了她,可惜一个时辰后棠音突然带着楚怡出现,说在煜都待烦了,也想回老家住住。他忙于陪伴她们,等终于想起和楚惜的约定已经是第二天。他去见她,她乖巧地对他福了福身子,道:“没关系的,楚惜知道父亲另有要事,一时忘了也是有的。不打紧。”
她说不打紧,他便真的以为不打紧。可如今想来,那时候她一定很气他吧?
她说他不在乎任何一个儿女,可她也许永远不会相信,当年之所以选择将她留在惠州,也是因为担心她去了煜都会被棠音迫害。他有为她考虑,但这爱护之心太过微弱,说出来也只会引人发笑。
她说她是他的报应,果然,这祸及满门、断子绝孙的下场真的是他的报应。她甚至不肯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外孙,一心只想与他斩断一切联系。
罪名加身、霸业成空之际,他尚能安慰自己技不如人,一死而已。可如今孑然一身、茕茕独立,只能用最仓皇的姿态离开人世间,才让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一败涂地。
将他送上绝路的,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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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停在守晨宫门口,叶薇扶着安傅母的胳膊下来,抬眼便看到皇帝立在台阶之上。她腿有些发软,低低道:“樱桃,我想吃樱桃……”
“什么?”安傅母糊涂了,“樱桃?这个季节去哪里找樱桃啊?若水……若水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叶薇苦笑,“是我糊涂了,现在没有樱桃。也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