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九岁了,哪有让九岁的孩子去当花童的。”
他的这番话让余世泽和李母微愣。确实,九岁和七岁都已经过了当花童的年纪。但是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
这场婚礼的男女双方都是富贵家庭,盛情邀请郝家李家两大家族的孩子来当花童,以此来显示排场与气势。
而余栗子和李明胜这俩孩子的年龄是最为接近的。
这时,教导礼仪的人过来了。余世泽和李母在撤退前,各自叮嘱自家的小孩,让他们听话点。
教导礼仪的人柔声细语地对着两个孩子讲了一遍流程,问他们都清楚了吗,余栗子乖乖地回答:“清楚了。”
李明胜则没有搭腔。
这人有些尴尬,但又不敢多说话,生怕惹李家的这位小少爷发怒。于是,他对余栗子说:“那栗子小姐能不能把刚才的流程给小少爷讲一下?”
“可以的。”余栗子乖巧应下,然后转向李明胜清晰地复述了一次。
但李明胜还是没有回话。
这人见那边有人喊他,便赶紧让他们在这儿等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李明胜见此人离开,就立刻上前一步抓下了余栗子头上的花环,把玩着问:“你叫郝栗子?”
李明胜以为她会哭,没想到她居然毫无不悦反应,仍乖巧地回:“我叫余栗子。”
“你不是郝家的人吗?”
“我妈妈姓郝,我爸爸姓余。”
李明胜看余栗子完全没有要哭的意思,只好又把花环重新戴在了她的头上,“那你妈妈呢?怎么没见她来?”
“妈妈前两天刚生了弟弟,在家哄弟弟呢。”
“你就不怕你妈妈生了弟弟以后,就不关心你了?”
余栗子咯咯笑,“不会呀,弟弟很可爱,我很喜欢弟弟。”
在俩孩子进行着幼稚的聊天时,教导礼仪的人手拿两个小花篮过来了,轻轻递过去,讨好地对他们说:“栗子小姐和明胜少爷太可爱了。”
新娘穿着洁白名贵的婚纱,在伴娘的陪伴下走过来,也笑着夸赞说:“可不是嘛,一个小帅哥,一个小美女,金童玉女这个词的意思,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李明胜移移步子,靠近余栗子询问说:“你知道金童玉女是什么意思吗?”
新娘听见了以后,笑着对李明胜说:“就是说你们两个很相配,兴许以后栗子小姐可以穿上白婚纱,然后给你做老婆呀。”
刹那间,李明胜的耳根有点红,别过了脸,不再说话。
而余栗子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花篮里的花瓣看,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讲些什么。
仪式开始后,乐队演奏着婚礼进行曲,李明胜和余栗子走在新娘的前面,往空中撒着花瓣。
李明胜听见从两边的宾客席上传来些微的赞叹声,模模糊糊中也听见了刚刚那个令他耳红的词。
——金童玉女。
他忍不住偷偷看旁边的余栗子。只见她头戴花环,挎着花篮,有好几片白花瓣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仿若一个小小花仙子一般。
他不由得又红了耳朵。
不知不觉间,撒花与送递戒指的任务完成了。余栗子刚提着小裙子下了台阶,李明胜又伸手一够,把她头上的花环拿了下来,因速度太快,还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
李明胜以为这一次,这个养尊处优的郝家小公主一定会哭。
可余栗子只是停顿两三秒,继而缓缓转向他,很认真地眨了眨眼,“既然你这么喜欢它,那我就送给你了。”
“谁说我喜欢了,我只是看它歪了,想帮忙摆正而已。”李明胜别扭地又把花环归回原位。
余栗子甜甜地笑,“谢谢。”
话完,她就转身走向宴席,回到余世泽的身边。余世泽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而因为李明胜一开始就因为参加婚礼一事闹过脾气,李母很怕她这个独生儿子待会儿又惯脸色,所以马上就让司机把他送回家了。
后来的很多年。
李明胜很少能够见到余栗子,一年也不过只有一两次。而见面的场合,基本都是在大型宾客会宴上。俩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不想听大人们之间的客套与虚伪对话,便一起躲到边边角角去,随便吃东西聊天。
在断断续续的见面聊天过程中,李明胜仅仅只是了解到余栗子长住在流安,其他各种私人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提及,就连她喜欢的弟弟都很少提到。
一般两人聊天的内容都逃不过天气、美食与课程学习。熟得不生分,但也远远达不到亲密无间的程度。
之后又过了几年,两人都基本上不再去那种宴会,也就没再见过了。
直到李明胜上了高一,开学刚过去两周。
某天早上,李家三口人在用餐时,李父李母闲聊说起郝家二小姐郝敏容与余世泽离婚一事。
李明胜听得眉头一皱,但仍闷不吭声地吃着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