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衣长褂的小少年,正盯着湖面,默默地掉眼泪。
这小少年身量匀称而结实,虽谈不上眉清目秀,但也是长得十分耐看。
正是小太子陈威仪的侍从牛皮糖。
“汤圆……牛皮糖?”陆南风终究还是不太习惯牛皮糖这个新名字,差点叫错。
见是陆南风,牛皮糖收起悲戚的神情,慌忙见礼:“见过郡主。”
但终是难掩悲伤,牛皮糖忍不住鼻子一抽一抽的。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忍一个小少年伤心,陆南风开口询问,心里盘算着,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忙。
“郡主有所不知,前些天,御花园的管事姑姑刘姑姑不知怎的中了毒,瞧了很多大夫也不见好,我自进宫很受姑姑照顾,不想姑姑受苦,求了太子殿下,让御医诊治,御医说是吃了相冲相克的东西,中毒很深,无药可医,只能……只能等死了。”
牛皮糖说完,伤心不已,更是大哭。
陆南风听完也是一筹莫展,想要安慰几句,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郡主,安康堂的薛神医,听说很神,能治百病,不如……。”一旁的纤云提醒陆南风。
陆南风这才想起前些天在街头偶遇薛神医治病的情景。
牛皮糖听到神医二字,眼中又恢复神采,看看陆南风,想听听她的意思。
陆南风冲他点点头:“安康堂的薛神医,听说医术很好,医品也不错,可以试试。”
一旁的纤云细细地跟牛皮糖说了安康堂的方位,牛皮糖认真地记下,拜别陆南风与纤云,一路小跑着出宫去了。
陆南风望着牛皮糖渐行渐远的的青色背影,表情凝重。
“郡主不必伤心,薛神医医术高明,想必自有办法。”纤云以为陆南风在为牛皮糖的事感怀,轻扶陆南风,出言安慰。
陆南风:“纤云,不是因为牛皮糖的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纤云:“郡主说说看?”
陆南风:“说不好,总觉得明天会有事情会发生……”
陆南风依然远远望着牛皮糖背影渐行渐远的方向,纤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哪里还能看见牛皮糖的身影,远处除了花花草草,什么也没有。
文澈书房
秋日的阳光和煦而不刺目,阳光透过细密的窗棂格子,在桌面铺洒斑驳而温暖的阳光。
书房内,随着香炉中一缕紫烟缓缓升起,淡淡的熏香气息洒满整个房间。
文澈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流光潋滟的冰丝紫袍,随着他的动作如行云般舒展,如流水般自然。
“主上,顾六身份已经查明。”踏云匆匆赶来,在离文澈书桌前一尺的地方,跟文澈见礼道。
文澈放下手中的笔,示意踏云上前言明。
踏云走上前,在文澈耳边耳语了几句,文澈的脸色由一贯的沉着冷静转为眉头紧锁。
“没想到他如此恨我。”听完踏云的禀报,文澈无奈地抚抚太阳xue。
“主上不必挂怀……”踏云想安慰文澈,可踏云不像追风那样能说会道,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干干地说了这么一句没了下文。
文澈:“踏云,顾六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秘密,就一定不能让他踏足陈国皇宫通风报信,明天就是太子生辰宴,开宴之前,他必须消失。”
“是。”踏云点头称是,正要转身离开。
文澈突然说道:“等一下,踏云,伏龙域是不会放过叛徒的,你可以让伏龙域的人帮帮你。”
文澈说着,眼神中透过一抹狠厉。
文澈是杀伐决断之人,但这并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小的时候,他也曾善良过,也曾天真过,但他的善良与天真一次次把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置于险地。
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落水的同伴,却被诬陷推同伴落水,小小年纪居心叵测。同伴竟也默认是被文澈推下水的,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这黑锅只能文澈来背。被罚面壁思过,三天三夜不准吃饭。最后还是nainai不忍心,他才逃过一劫。
他曾轻信人言,误食有毒糕点,在床上苦熬三天三夜,终是从鬼门关爬回来,但死里逃生的他发现,受惩罚的并不是给他下毒的人,而是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在他身边的踏云与追风,小小年纪被打得皮开rou绽,因为他们服侍不周,致公子中毒。
经历了太多,文澈暗下决心,对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他若是抱定一颗大慈大悲的菩萨心,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瑞王府
瑞王府是陈国都城建康城的一个禁忌。
传说因为当年瑞王年仅六岁惨死,这座原属于瑞王的府邸也沾了瑞王的怨气,经常闹鬼。
附近的百姓经过这里都是绕道走,久而久之,本来繁华的周遭也渐渐人烟稀少,在车水马龙的建康城,罕见地出现一块冷僻之地,也就是瑞王府的所在。
一个年轻人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