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玄青色,是今年建州刚出的云锦,衬着他气宇不凡,只一双桃花眼,只看着我,竟不知要怎么说
倒是我,先放下手中的针线,苦笑道“爹爹,已经跟你说了。”
他眼中满是心疼,见我瘦弱成这般,本欲扶我,手却在空中、如今,我们之间早已没了可能,似乎失了立场,只凄凉笑道。“嗯”
“你……替我圆了谎?”
他苦笑,“小姐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自是替你瞒下。”
见他如此说,我心中悬着得一颗心,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已吩咐人送些燕窝,吃食过来。”他只低头看我,叹了一口气说。无论何时,他还是这般关心,心中终是一暖,笑道“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或许是身份不便,他也不能再单独在闺房与我呆着太久,见我也没什么话要说,没了半响,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停在门口低声说
“王爷他……他被皇上派去赈灾了,应是这几日就会回来。”
听闻此言,失神间,针刺进我的指尖,殷红的血染了一滴在新绣的月色芍药上,心中一暖,抬头看他,轻道“谢谢。”
听我有了答应,纪言才离开
爹爹不再管我,娘亲虽是不明所以,但是见我拼死要保住这个孩子,也不再强勉我。只是吩咐我要多多保重身体,每日忙活着让桂儿,为我煮些保胎的吃食,冰糖燕窝。
虽是胃口不好,但是我深知,这是或许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个孩子,或许分开以后,这是我们唯一的联系
强忍着呕吐,我终究还是吃了一些,气色也好了许多
又过了两日,我终是女儿心态,只几日就没了心思,
在院子中吹着这习习凉风,夜色朦胧,爹爹娘亲早就歇下、桂儿忙活了一天也退至房间歇息
只有我一人,着一袭凉衣,对着这明月,无端悲伤起来,耳边只有簌簌风声,
抑或是想起自己的往后余生、孤儿寡母,生出一丝凄凉。莞尔一笑,只见墙脚的桃花开得泛滥、正值阳春三月,这真的是又有墙头千叶桃,风动落花红蔌蔌。
心神向往之,便掐了一只下来,捧在手中,就着这月光,闻得这馨香四溢。便想起小的时候,每逢佳节,家中嬷嬷就镊了这桃来,碾了花瓣、做成菱饼,或是织在云锦香囊中,制成香包,挂在身上
只是菱饼制作工艺复杂,所用的材料也非平民百姓家可以有的,后来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今日这般竟是有几分思念,年少时最喜欢吃的小食在如今却成了奢侈,想起就有了几分萧索之意
“娘子。”
回头间,只见一个人影在月光下、向我走来,他似乎是气息不稳,竟带着些许小喘,我定睛一看,借着昏幽的月色看清了他的脸
是重韫
他着一件紫霞镶边祥云红袍,腰间依旧别着汉白玉笛,挂着和田对玉龙纹佩,依旧是那般温雅清秀,风流倜傥的样子。只是额前的细汗,墨色的长发竟有几分黏稠,不似平日里那般飘逸,他倒是少见这番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跑了很久
我见他,却想着他给我的苦头,心中委屈,又喜又恼。当下也不作声,也不应他,就转身欲回屋里。
他见我眼神清明,不再像往日里那般爱恋单纯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在军营里,爱而不得,怨气别扭的样子,心里就明了几分
随即改口道
“婉婉。”
不理会他就只身进了房间,只见他倒是莽撞欲一把将我施力扯入怀里,我见他做势,怕伤了腹中胎儿,便不再任性,停住脚步,口是心非冷言道
“三更半夜,王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婉婉就先行退下了。”
只见他气息未平,带着喘气说“你先别恼,今日我跑了八百里加急,至今都饿着肚子,可否让我先歇息一下。”
听他此言,我心中一阵抽疼,隐隐动了恻隐之心,见我表情松动,他即趁热打铁道
“可否先倒杯水喝,实在是渴得难受的紧。”
我听闻此言,见他一身狼狈,衣角处还沾着shi泥,重韫平日最是注重自己的衣冠。即使去了战场也从未见他如此狼狈
我领他进了我的房间,他只好奇的四处张望,点上了灯油蜡烛,这光才慢慢亮了起来
领他在桌子边坐下,拿出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的茶水,递给他,
重韫接过后,连喝了几杯才缓过劲来,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模样,见我从始至终都未与他说话,知道我是动了气,便笑着说
“可是恼我失言没来找你。”
见我不言,就从后面环了过来,欲将下巴搭在我的肩头
我见他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是不惯,就侧身离了他的怀抱,不愿意让他再碰我
见我这般,似是意料之中,他倒也不恼,只是换了副样子,解释说
“那日皇兄急召我回金,是因建州水灾一事,见过皇兄以后就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