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参加县试落榜,后来又考了几年,不是因为生病,就是因为紧张,都没有考
中。而后便是阿爹故去,孝期三年……如今,府试三年两届,今年五月,这神童将参加府试,也不知能否高中,反正我是看不到了……”
温氏闻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宽慰他。
一旁小栓却说:“阿爹,别担心,那个神童不过十二岁,这次县试第一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阿爹用功读书如此多年,难道还怕他不成。
”
家人的安慰并没有让田三省好受多少,他只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长吁短叹。想来放弃读书对他还是无法释怀。
“阿爹,既然这神童只读了一年便已是县试第一,那说明其天资果然聪颖,非我辈可所及。”
这时,一直在房内默不作声的沐歌忽然说道:“不过,妞儿听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读书本是日积月累之事,
切不能一蹴即就。”
“而我阿爹多年苦读,基本功扎实,也非一般人可及。如今,今年二月的县试已过,阿爹不如好好准备,以待来年一举夺魁。”
“阿爹这次听闻了神童的事迹,连夜便从二叔处归家,想来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是吗?”
女童特有的声音清脆,俏生生的在简陋的房间中回荡,倒有一种令人醍醐灌顶之感。
田三省闻言,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妞儿说的不错,我听闻了这神童的事情,心中感慨万千,更是明白要愈加用功读书,所以便
连夜赶回家中想要与母亲商量读书的事情。”
沐歌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家的便宜老爹还是个有气性的。
“不过……家中的情况我也知道。”田三省说着,又觉气馁。
“他爹这钱你就别担心了,只要你有心读书,今年我无论如何也把钱给你凑齐了。”温氏忽然说道,这声音斩钉截铁,让人毋庸置疑。当
生活展露一点点希望的时候,女子往往会比男人更加的坚毅与决绝。
“好!”田三省看着妻子坚毅的表情,也咬牙点头说道:“我就再试这一次,若是再不中,我就再不提读书之事。”
田三省便要拿出书来读,沐歌忽然想到要提醒他几句。想想自己当年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做过的试卷比小山还高,在题海战术中摸爬滚
打,自是有一番自己的心得体会。
于是,沐歌试探的问:“阿爹,我听说县试时所有考生的考卷都是由知县一人定夺。是吗?”
“那是自然。是由本县的老父母周知县批阅。”
“哦……”沐歌拖长了声音,说道:“如此阿爹何不妨把周知县童试、乡试、院试、会试时的程文都好好阅读一番,看看其对文章的好恶
,投其所好也算考试的一种捷径。”
看着她说的头头是道,田三省也不由的点头称是。
沐歌见状又说:“妞儿知阿爹平时临摹的是柳公的柳体草书,但,妞儿想三天内周知县一人要看三千篇文章,定是会看的头晕眼花,恶心
想吐。在那么多的文章中,若是阿爹的字工整洁净,卷面整洁,定也会博取周知县的好感,给的评价也便会是极好。”
“嗯……”田三省手指无意识的弹动了一下书桌,连连点头说道:“妞儿说的极是,我这就去找些县令大人当年的程文来细心揣摩,再愈
加勤奋练字以待来年……”
“不过……”他犹疑的看了一眼沐歌,“这……妞儿如何对考试如此熟悉……这门道……”
沐歌闻言一笑,将身子钻到了温氏的怀里扭了扭,小声说道:“这些……都是天音娘娘告诉我的。”
“天音娘娘?”
温氏忙搂过沐歌,念了一句佛说:“是啊,天音娘娘保佑,如今妞儿可是不同了。”
说着,她便把天音娘娘告诉沐歌编织手环、画花样子的事情告诉了田三省。田三省听后半信半疑,只探究的打量了沐歌半晌。
只见沐歌只躺在温氏的怀中,伸出手去和小栓逗趣,只一副小女儿天真烂漫之状。
“有天音娘娘的保佑,如今我们的日子可要好起来了。”温氏说着,把刚刚编织好的蓝色手环给田三省看了看,说,“我已经攒了好几个
荷包,过几日想去县城布店里把荷包卖了。再顺便去看看,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卖的出去。”
田三省低头看着自家娘子往日灰白黯淡的脸此时正散发出希望的光芒,心头又回想了师长说的话,双手握拳,说道:“如此,我们明日便
去。我去师长处借些周知县往日的程文看,顺便陪你去铺子里瞧瞧。”
“好!”温氏见田三省应允了,心中自是高兴,手中编织的动作就越发起劲起来。
沐歌见田三省父子回来,便提出回自己的小房间安歇。温氏不由的有些遗憾,但是也只能如此。
沐歌跟着温氏即将步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