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钟瑾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盯着方瑾枝怀中的陆眠云,小胸脯起起伏伏。
方瑾枝和陆无砚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陆无砚甚至有些求助似地看向楚映司,楚映司大笑着转身,丢下一句要去处理政务。
方瑾枝忙将怀里的小眠云交给一旁的陆无砚,她走到陆钟瑾面前把他搂在怀里。
“钟瑾,娘亲总是梦见你长高了变漂亮了,见了你才知道,梦里的都是假的,一个千的梦也抵不过把你抱在怀里……”
陆钟瑾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像模像样地伸出小胳膊拍了拍方瑾枝的后背,道:“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许哭哭啼啼的,太不像话了!”
方瑾枝被他逗笑了,敲了敲他的小额头,说:“还教训起我来了!”
陆无砚也抱着小眠云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长高了一大截的儿子,问:“真不看看你妹妹?”
陆钟瑾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挣扎,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比享福好看我就接受她!如果没有享福好看,我就不要这个妹妹!”
“享福?”方瑾枝有些困惑地瞧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陆无砚却知道,他眼中的喜色逐渐淡去,跟方瑾枝的解释:“是怀川和佳蒲的小女儿,比咱们女儿早出生几日。”
提到楚怀川,方瑾枝脸上的笑意也凝了凝。
“你们怎么了?”陆钟瑾困惑地望着自己的爹娘。
“没事,”方瑾枝牵起陆钟瑾的手,“走,咱们回家去。”
方瑾枝牵着陆钟瑾,陆无砚抱着小眠云,一家四口往前走去。
陆钟瑾却仰起头来,看了看方瑾枝,又看了看陆无砚,他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件事情想说……”
陆无砚和方瑾枝都停下来,在他面前蹲下来。
陆钟瑾涨红了脸,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钟瑾调皮了,从树上摔下来,然后……享乐那个爱多管闲事的非要跑来救我……我……我压坏了他的手……”
陆无砚和方瑾枝都有些惊愕。
陆无砚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入医。入医急忙上前来禀告:“已经医好了,日后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只是……不能再提重物,也不能习武。”
“这叫医好了?”陆无砚的眼中染出了三分愠意。
可他也知道这火气有些没道理,使楚享乐如此的正是他的儿子。他回头看向陆钟瑾的目光里就藏了浓浓的责备。
陆钟瑾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入医看得不忍心,忙帮着说情:“小少爷也不是故意的,这段日子一直愧疚着,先前还喊着要砍断自己的手陪着他一起……”
入医的话在其次,看着陆钟瑾低着头不停哭的样子,陆无砚心里慢慢软下来。近两年没见的儿子,哪里舍得一回来就训他。
陆钟瑾闯了天大的祸,他都会一笑置之。偏偏是楚享乐,偏偏是楚怀川的儿子。楚怀川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引开燕兵,为了给他解围。
“好了,不要哭了。你要记得他的手是怎么伤的。若日后他有难,你就算是死也要还他这份恩情。”
陆钟瑾哭着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他、他们说……皇帝是最大的官。他、他们还说太子之位本……本来是享乐的。我……我不要当太子了,我把太子之位还给他好不好?呜呜呜……”
方瑾枝瞧他哭得这么伤心,心都快被他揉碎了,忙将陆钟瑾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心疼得不得了。
另一边,陆佳蒲正在和楚映司辞行。
因为楚怀川出岛的缘故,楚映司还是找到了海岛上的陆佳蒲和三个孩子。她哪里舍得让他们再吃苦,忙把人接到了宫中。
陆佳蒲一身重孝丧服,她跪在地上,恳切地求:“民女恳请陛下成全,民女会照顾好几个孩子,这……也是他的遗愿。”
一想到楚怀川,陆佳蒲的眼角便shi了,她偏过头,努力忍了眼中的泪。已经落了太多的泪,以后都不能再哭了。再哭也没人给她擦眼泪,没人抱着她哄着她。以后没有人陪着她了,她要一个人照顾好几个孩子。
楚雅和背着楚享福,拉着楚享乐一起跪下:“求陛下成全。”
楚映司闭了一下眼睛,还是难掩眼中酸涩。他们是楚怀川的妻儿,她怎么敢不照顾好他们?可是楚怀川大概是真的厌倦了宫中生活,她又怎么敢再勉强他的妻儿……
“罢了……”楚映司颓然挥了挥手。
……
陆佳蒲抱着楚享福,又让楚雅和牵着楚享乐,离开皇宫。
楚映司给了陆佳蒲府邸,不过陆佳蒲拒绝了,她只想带着儿女回到那个海岛上。
“母妃?咱们以后都不回来了吗?”楚享乐仰着头望着陆佳蒲。
陆佳蒲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说:“享乐又忘了,以后要改称呼了。”
“娘亲……”楚享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