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封阳鸿假意背叛?”
“谁知道呢……可能是他的计谋,可能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荆国人手中被要挟,更有可能是他真的叛国了。”
“可是……”入茶有些疑惑,“既然您心里怀疑封阳鸿不是真的背叛了大辽,为何又如此难过?还说出那样的话来?”
方瑾枝轻叹了一声,才说:“若他真的背叛了大辽,我说的那些话,若是能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丁点难受也值了。而如若他是假意或是被胁迫,我刚刚那么说,便是演给梁一沣看的。”
入茶点点头,在一旁沉默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想着接下来的事情。今日将方瑾枝带进皇宫里参加荆国的国宴,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下了马车,梁一沣和封阳鸿走在前面,方瑾枝和入茶跟在后面,在方瑾枝和入茶后面还跟着一队侍卫。
还未走到举行荆国国宴的地方,前面的梁一沣和封阳鸿停了下来,对面前的一位年轻公子行礼,道了一声:“召世子。”
召世子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瑾枝,问:“她就是陆无砚的妻子?”
“回禀世子,正是。”
他打量着方瑾枝的时候,方瑾枝也在打量着他,这个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仇恨。
召世子“啧”了一声,他走到方瑾枝面前,笑道:“若不是留着你的性命还有用处,本世子一定将你身上的rou一块块割下来,再煮熟了塞进你的嘴里,哈哈哈哈。”
入茶上前一步挡在方瑾枝的身前,警惕地看着召世子。入茶想要抽腰间的软剑,然而她身上的武器早就被收走了,哪里还有什么软剑。
召世子轻蔑地看了入茶一眼,又对方瑾枝勾出一抹仇恨的笑意,转身往前走。
待他走远了,梁一沣转过头来,对方瑾枝说:“这位召世子是五王爷的儿子。”
荆国的五王爷?方瑾枝见过,死在了辽国。
梁一沣看好戏一眼戏谑地打量着方瑾枝,又说:“咱们召世子的父亲和两个兄长死在陆申机的手中,而他的三个弟弟死在陆无砚手中。”
“哈哈哈”梁一沣给了方瑾枝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转身搭着封阳鸿的肩膀往前走。
方瑾枝深吸了一口气,才提步跟上。
宴席中已经坐满了人,荆帝坐在上首宝座中,在他身边坐着宫嫔和皇子、公主,剩下的席位也坐满了朝中文武百官。
随着方瑾枝走近,宴席中谈笑之音淡去,都看向了方瑾枝。方瑾枝感受到这么多打量的目光,脊背挺得更直,她身后是大辽,她不能露出一丁点的怯意。
方瑾枝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是此情此景,面对着敌国皇室和文武百官,她心里竟是生出了一股豪情,好像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国家赴死根本就是义无反顾的事情。
梁一沣和封阳鸿跪下行礼:“末将梁一沣、封阳鸿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荆帝不过刚过不惑之间,却一身肥rou,满面油光,充满了纵欲过度后的丑态。
立刻有武将从宴席间站起来,指着方瑾枝和入茶,怒斥:“大胆!见我帝竟不跪下行礼!”
“我只跪我大辽的皇帝。”方瑾枝沉声道。
“放肆!”更多的武将站了起来。
封阳鸿抬眸看了方瑾枝一眼。
荆帝摆了摆手,示意那些武将坐下,他浑浊的目光移向方瑾枝,他慢慢收起眼中仇恨,悠悠道:“夫人既远道而来,朕十分欢迎。这些虚礼可免,入席罢!”
小宫女迈着小碎步赶过来,指引着方瑾枝走向事先安排好的座位。
方瑾枝刚刚坐下,就感受到身边一道打量的目光。她转过头去,整个人愣住了。
“伯伯怎么也在这里?”方瑾枝下意识问出口,心里已经是凉了一半。
楚行仄没有说话,移开了视线。
坐在不远处的召世子“嗤”了一声,嘲讽地看向方瑾枝:“你居然叫他伯伯?”
召世子又朝着楚行仄抬了抬下巴,轻蔑地说:“废物楚老头,你怎么跟陆无砚的女人扯上关系了?”
楚行仄磨了一下牙,只是闷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楚?
方瑾枝的视线一寸也没离开楚行仄,心里却已经千回百转、五味杂陈。
一个猜测就在眼前,只是上面蒙了一层几乎透明的轻纱。只要轻轻一吹,将那层轻纱吹走,真相就会浮现在眼前。
可是方瑾枝不敢,她不敢将这层轻纱吹开,更不想接受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宴席的桌子是绕了一个圈的,中间的地方空出来。侍卫带着一队锁着手铐、脚铐的人走到正中央来。
荆帝大笑,对方瑾枝道:“欢迎观看我大荆的表演。”
方瑾枝很快就明白这群荆国人为什么会把她带过来了。
那些戴着手铐、脚链的人都是辽国人。
他们行走时脚步缓慢、